秦麒的头发很乱，脸色也不好，乌青的眼圈。

穆文问，你去哪里啊？

秦麒说，回家呗。

穆文觉得烦死了，说，要上课了。

我不去，请假就行。通宵上了网，回去补个觉。秦麒不看河了，但还是低着头不看她。

穆文快步走上前去，推开他，她太生气了，说，随便你！自甘堕落的神经病！

秦麒一夜没睡，反应不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穆文本来都走出几步了，突然想到他还抽烟。觉得不解气，又迅速回头。秦麒看见她跑得太快，下意识想伸手接住她。

结果穆文，狠狠打了他的手臂一下，啪的一声，秦麒的手臂很快红了。

秦麒摸着手臂，大声问，你干嘛呀？疯了吧？

穆文自己也吓了一跳，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强装镇定，提高声音说，你活该，你期中考试考那么点分！

穆文倒不是喜欢秦麒，她们从小就一起，而且他明里暗里维护过她很多次，她不能看着他走上歪路。

两人不欢而散。秦麒回家越想越气，再也睡不着了，洗漱后就去了学校。

其实他知道穆文说得对，自己在家乡的时候，几乎是一呼百应。但是到了这里，有很多更有钱，更优秀的人，他不再是焦点，他接受不了这种落差。拼命想证明自己，和班级里最出风头的人打交道，上课睡觉，通宵上网，似乎这样自己就是与众不同。他知道这样不对，他在赌气，和没那么耀眼的自己赌气。

之后好多天，两人再也没打过照面。

这天周六，秦家父母来到穆文家里吃饭。说是秦麒的爸爸联系的学校，现在孩子们都安顿下来，应该吃顿饭感谢一下他。

穆文在房里写作业，其实一直在支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她担心秦麒不来。

周五的时候胡铭雨说那群人周末要去讨伐谁，其实就是打群架，她担心到现在。

她听见开门的声音，之后是两家父母寒暄的声音，赶紧跑出去迎接。结果秦麒没来，她问，秦阿姨，秦麒呢？

秦阿姨说，他非说有事过不来，不理他，整天不着家。

席间说起来新学校的适应情况，自然而然就聊到了考试成绩。

秦麒的爸爸问，妹啊，你们考试没有啊？问秦麒，他说没有。

穆文迟疑了一下，秦麒没有告诉父母考试的事，如果说了，以他的分数，应该会挨打。于是她点点头，说，考了。

后来听说秦麒的确是挨打了，于是也就没去成周末的群架。群架也没能打起来，因为最近有老师在那里蹲点，没逃掉的，全部是通报批评加警告处分。

从自己家回去他就挨打了，穆文觉得他应该能猜到是自己说的，大概会讨厌自己。

她失落了一下，但一点都不后悔。她觉得自己没做错，如果他因此讨厌自己，那就当作还他之前的恩情吧。

两人又很久不讲话，即便是面对面走过，也目不斜视，就像小学一二年级时一样。倒是没再看见秦麒和乌泱泱一大群人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