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在花园中等着云忱音出来的景衔青,此时又蹲在角落数蚂蚁,下人们早已见怪不怪,随他去了。

景策路过此处,脚尖一拐在他面前停下。

一道阴影落了下来,景衔青不悦道:“谁呀,挡着我的光啦!”说着他一抬头,望见冷着脸的景策,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小叔……”

景策:“这么怕我?”

景衔青像个被训斥的孩子,低下头不敢看他:“没、没有。”

“那还不快站起来,等下又要别人来扶吗?”

景衔青赶紧站起来,像个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

“听说你有六岁的智龄了?”

“是、不是,是七岁了……”

“既如此,你是七岁,不是三岁,七岁的人,要自食其力,更应知道食不言寝不语,这些礼仪难道也都不记得了吗?”

景策说这些的时候,语调平淡,面无表情,却平白让景衔青胆战心惊,瑟瑟发抖:“记、记得,青青知错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日后记得莫要再犯。”

“好、好的……”景衔青的声音都开始发抖,眼角泛着泪光应着,恰在这时,云忱音过来了,景衔青连忙朝自家娘子奔去,一个熊抱搂住人。

云忱音一愣:“这是怎么了?”

景衔青抿嘴摇头。

云忱音将狐疑的视线投向现场的另一人——景策。

景策脊背一僵。

云忱音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在景策的身上,景策久违的感受到了不知所错。

他心中一乱,欲盖弥彰的解释:“方才我只是与他随意聊了两句。”

云忱音拍了拍景衔青,无声的询问。

七岁的智龄景衔青已经在乎脸面了,他不想让娘子知道方才自己被训丢人的一面,于是他也点点头。

云忱音没有多想,拜别景策之后带着便领着景衔青先回了。

景策望着二人相携离去的背影,视线落在他们牵着的手背上,久久目送。

景策的院子,就在景衔青院子的旁边。夜色渐暗,他拎着一壶清酒跃上房梁,远远眺望隔壁那间烛火通明的卧室。

那里,有他遥不可及的梦。

隔壁院中有一棵十分茂盛的海棠树,此时花期正浓,树上的海棠花瓣微张,露出娇嫩的花蕊,在凉风中瑟瑟颤抖。

许是风太无情,让这朵初露芳艳的花苞凄凄的摇曳,数片如粉勺般的花瓣摇摇欲坠,直到凉风强硬将它揪下,送到窗棂台上,盛上一缕烛光,风停,烛光醉。

透过窗棂的缝隙瞧去,女子坐在床沿,男子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怀中,他手持一把木梳,十分爱惜的从女子发首梳到发尾。

青丝如绸缎柔软细滑,在景衔青手中盈盈一握,犹如握住一涓细流从指缝溜走。

云忱音戳了戳他的胳膊,好笑道:“好了,该歇息了。”

景衔青从背后环住她,轻轻撒娇:“娘子的头发软软,青青喜欢。”

“你自己的也一样,玩你自己的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不一样!”

云忱音懒得理他,有何不一样?这人的头发比她保养的还好,却对她的情有独钟,也不知到底哪儿吸引他了。

景衔青耍无赖搂着她不愿起身,云忱音板着脸正欲说他,忽然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馨香,她叫住正要离开的婢女:“房中点香了?”

小锦手一抖,低眉顺眼的道:“这是府中新进的安神香。”

云忱音闻不惯这味道:“撤了吧,我不喜欢。”

小锦:“白日里公子状态呆愣,这是夫人特意叮嘱点上,以助公子晚上安眠。”

原来是景夫人特意交代的,云忱音虽然不喜欢,但也不想拂了婆婆一片好意,只好就任由这香燃着。

婢女退下,屋内烛火摇曳,火光昏暗,不知为何,平时总爱嬉戏玩闹的景衔青此时格外安静,方才闹着要玩头发都没有再闹了。

见他已经躺下,云忱音也靠在他身旁歇下,今日睡意来的十分凶猛,脑子迷迷糊糊的,像飘在云朵上,有些没有安全感。

然后这被子好像有点太厚了,她有些热的慌。

扯了扯衣领,云忱音企图给自己散散热。

就在这时,身旁的人贴过来,男人的声音有些发哑:“娘子,我有些热……”

云忱音的思绪有些转不过弯,说出的话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娇媚:“我、我也有点。”

后面的事情,云忱音不大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像一只在海上的小船,破败漂摇。

而同床共枕的男人,犹如小狼露出了尖牙,咬住了她的后颈。

屋外,房门紧闭,站在门口的小锦小脸通红,她努力低下头将自己缩成一个球,耳朵却高高竖起,好奇又仔细的在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