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盼儿头顶片片阴郁黑云，天空好像染了墨一样黑得可怕。

“凭你，杀不了我。”离云夕嘴边溢出丝丝血迹，虽然趴在地上，看向她的目光却依旧高高在上。

楚盼儿没有说话，扣着她天灵盖的指尖骤然发力，掌下紫光一闪。离云夕的头被毒诀猛烈攻击，顿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天际雷声越来越响，几道如银蛇般扭动的闪电呼之欲出。

二师兄望向楚盼儿，目光十分复杂。他被绑到这儿的时候，便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无非是死罢了。

他一生忙忙碌碌，无非是为了碎银几两。如今他的藏宝阁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可以说，他所求的已经得到了，没有太大的遗憾。

若非说遗憾，没有见过亲生父亲算一个，童年时没有从恶匪手里救回他心爱的宠物算一个，而今没有履行对小师妹的承诺也算一个。

他有些不甘心，但他凡事都能想得开，万事万物终有结局，或许这便是他的终了。人与人之间的付出应当是相互的。他从未与人建立过亲密关系，极少为人付出，那么没有人冒险来救他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他完全没有想到，小师妹为了救他只身赴邀，即使受伤依然没有放弃救他。可自己从前对小师妹如何呢，他自觉是尽了同门师兄的责任，算不得太亲近。

一时间，他百感交集。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小师妹出现在悬崖上的那一刻，她在他心里便不再是简单的同门师妹了。

楚盼儿看着离云夕，冷笑着威胁道，“放了我二师兄，不然我叫你生不如死。”

离云夕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你果然愚钝至极，不惜一切代价只为救一个庸人。论天赋他远远不如小师弟，你却只在乎他不在乎小师弟。”

“你以为谁都像你，结交朋友只是为了利用别人的价值吗？”楚盼儿更加用力，眼底一抹狠戾，“还不放二师兄，好，那我就让你尝尝毒浸入经脉的滋味。”

“哈哈哈哈，你敢对着佛祖发誓，你从来没有利用过别人吗？”离云夕指着对岸的巨大佛像，“你敢对佛祖发誓，你从来没有利用过凌霄宗的人达成自己的目的？你对师尊的顺从和讨好，难道不是因为你惧怕他么？你惧怕他日后厌弃你，因为你知道他本性无情狠辣，不会对你网开一面。你对小师弟忍让，难道不是担心他喜怒无常，有朝一日会对你下手？”

楚盼儿心头一跳，“你胡说什么。”

“你对二师兄亲近，是因为你知道他对你好，毕竟他是唯一愿意帮助你的人。我说的对吗，小、师、妹。”

楚盼儿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那又怎样？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我从没有想过要害别人，包括你。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离云夕嘴角噙着一抹笑，“你有你要做的事，我也有。”

“你不说，我自己看。”

楚盼儿的手再度移向她的天灵盖，释出真气，正要侵入识海搜魂。

“轰隆！！！”

她飞快躲开，一道闪电径直劈在了她刚才的位置，砸出了一个大坑，里面还有雷电击后的火星。

天道在阻止她。

楚盼儿后知后觉，难怪自己的金丹雷劫比常人要危险，难怪自己会触发净世雷，原来都是天道的把戏。

天道不允许有威胁气运之女的存在。

灰尘中缓缓站起来一个白衣女子，肌肤胜雪，姿容绝美，目光坚定，“我本不想与你为敌，但是抱歉，你挡了我的路。”

一道雷的功夫，离云夕竟然恢复到未受伤的状态。

“你以为你有天道的帮助就能战无不胜？太可笑了。”楚盼儿运转《逆天毒典》，浑身浓重的紫色毒雾将她和离云夕围在一个圈里。

“你可知《天山功法》的要义，遭受越多的伤，便会越强大。”离云夕单手握着神弓，“我说过，凭你杀不了我。”

楚盼儿背后的猛兽毒灵再次暴涨十几倍，“别太自信。”她刹那间跃至离云夕身前，出手招招都是杀招。

离云夕将凤翎箭收入识海，伸掌凝出一把长剑，和她过起招来。

“你知道么？小师弟想杀的人不是你，是我。”离云夕浅笑着开口，“所以我修改了他的记忆，将他记忆中的你换成了我。这个疯子，果然开始掉头对付你。”

楚盼儿身形微僵，险些被离云夕的剑气刮伤，她久久没有反应过来那句话，“你说什么？”

“他想保护的人，只有你。”离云夕趁这个当口，挥剑后拉开身位，居高临下俯视楚盼儿和二师兄，“那晚他真正想杀的人是我，你替我挡了一劫。你算是福大命大，金丹碎裂修为被废，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记忆替换...

这就是慕寻态度大变的原因吗？那么他为自己挡净世雷的时候，应该已经恢复记忆了，为什么不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