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3)

李秀秀见魏清一副不打算回答的样子,只能继续道:“你要是不说,等何顺年醒了,我就再去找他,大不了我们私奔。”说完,她便拉着魏清走出的家门,顺手将大门合了上来。

魏清说:“就在想你刚才说的事情。”

李秀秀神情一愣,随即看着魏清笑道:“你这人啊,真是有混蛋又傻。其实这个年代不信爱情,是因为爱情可贵,大家凑合一下就可以了,我那个年代啊,也是不信爱情的,因为爱情廉价,廉价到像是一次性的,但是爱情难得啊,偶尔被冲昏头感觉也不错。”说完,她便抱住魏清的手臂,两个人沿着小路往回走着。

“傻弟弟啊,我允许你较真,我也允许你犯别扭,因为我也是个较真的人。”李秀秀说,“但是你好歹也信信我吧,我这个人是比较热爱自由,不惧流言蜚语,因为这些东西在我那个年代并不能约束人。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随便的人,你明白吗?”

魏清无奈地笑了笑,“我还一句话没说呢,你倒是说了一串,我是在想如果你要跟何顺年私奔,我该怎么留住你。”

李秀秀仰头看着魏清,笑着说:“我不跟何顺年私奔,要私奔也要跟你私奔,瞒着你爹娘,我们私奔到城里去。你安心复习,我去找个厂做女工,攒点钱我们就去广州发财,好不好?”

魏清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要安心复习?你出去赚钱养家?”

李秀秀说:“知识就是力量啊,你要是也出来打工,还怎么考大学啊,白天打工晚上学习,多累啊。”

魏清说:“跟现在差不多。”

李秀秀笑而不语,心想着到时候有魏清受的,不要以为自己体力耗尽的时候,大脑还能正常运作。

两人刚到家便看到一家人匆匆忙忙地将四喜搬上板车,又拿了厚厚的棉被给她盖在身上,四喜则是脸色蜡黄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连嘴唇都泛着惨白。

李秀秀见状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魏二婶子焦急地说:“四喜突然就昏倒了,裤子上全是血啊,魏清,你赶紧到村头王叔那里借他的驴车,咱们把你嫂子送镇上的医院去,秀秀啊,你留下来看家哈。”

李秀秀点了点头,帮了把手之后就看着一家人推着四喜往村口走,等他们走后,李秀秀便觉得整个家里都静了下来,到了晚饭的时候她也只是随意地应付了几口,便一直在屋里等着。

因为家里没人,李秀秀也不敢独自一人睡觉,索性裹着了件外套在天井里坐着。

这个时候,万物复苏,夜里一静下来便能听到虫鸣声,李秀秀甚至能听到院子里老鼠跑来跑去的声音,她在警惕的同时还在想着魏二婶子的老鼠药不管用,院子里的老鼠也太猖狂了,不过回想一下,那包老鼠药连人都药不死,怎么能药死老鼠呢?

直到深夜,李秀秀被大门的声音惊醒,她下意识地觉得是小偷,转念一想应该是魏清回来了。

“魏清?”

李秀秀起身试探地喊了一声。

“秀秀?”魏清打开大门,将自行车搬了进来,“你怎么没睡?这么冷的天,你一直在等着?”

李秀秀摸索着上前握住魏清的手,焦急地问道:“吃过了吗?四喜嫂子怎么样啊?”

魏清神情凝重地说:“吃过了,回屋再说吧。”

李秀秀伸手打开屋里的电灯,从暖水瓶里倒了热水递给魏清,“从镇上骑回来的?冻坏了吧。”

“不冷,倒是你一直在天井里坐着,傻不傻啊?”魏清接过杯子在手里捧着,“四喜嫂子的状况很不好,医生让准备后事。”

李秀秀震惊地看着魏清,“怎么会?她不是怀孕了吗?她还那么年轻。”

魏清摇了摇头,“不是孩子,是瘤子,据医生说肚子里没好地方了。”

李秀秀坐在魏清身边看着他,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直觉得死亡离她很远,尤其是爷爷奶奶都寿终正寝后,她更加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寿终正寝才是,却没想到疾病和死亡原来离这么近,就连起初她怀疑自己是白血病时,李秀秀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魏清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伸手将李秀秀冰凉的手拢在一起暖着,“秀秀,别怕。”

李秀秀抿了抿嘴唇,伸手抱住了魏清,闷声闷气地说:“小清哥,生命真的脆弱又短暂啊。”

魏清拍了拍李秀秀的肩膀,“秀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虽然每个人都害怕得病。”

李秀秀曾经想过一个问题,人死后要被烧成骨灰,什么都留不下,那究竟跟原本地上的一抔黄土有什么区别?但是今天她明白了意义和值得这两个词的沉重性。

第二日一早,魏清醒来时,除了笼屉里早就做好的热饭外,家里并没有看到李秀秀的身影,正当他准备出门去寻时,便看到李秀秀推门走了进来,她摸了摸耳边的短发,在晨曦的光辉中笑得有些青涩。

“小清哥,我剪短发会不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