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就十五斤。

至于布票、肉票、油票那些,一张都没有。

“这个月要怎么过啊?庄潇潇你真是个人才!”她纳闷得很,不知道原身把钱都花哪儿去了。

男神好歹一个月也能挣六十多,你就一点儿存不下?想也想不通,庄潇潇干脆揣上粮本和毛票,往供销社走去。

再不买粮,三天都撑不过。

供销合作社分为了生产、生活、书店和百货四个门市部,琳琅满目的商品充满了年代气息。

糕饼点心这类的在生活门市部的最前面,两边的货架上摆着油盐酱醋,还有火柴、煤油、蜡烛等等,庄潇潇径直走到最里面才是粮食货架。

“同志,米和面怎么卖?”

售货员留着短发,头也不抬:“新米一毛八,陈米一毛一,白面一毛三,玉米面八分。”

“我要十斤玉米面,五斤白面。”

她选了最便宜的,把粮票都花了出去,希望可以熬过这个月。

俞广清这边,难得清闲,就领着小儿子去打水。

船上人靠江吃江,打水也是去江里,江心水流湍急,水质要干净许多。

今天的风浪有些大,俞明全在船上晃来晃去,险些一个踉跄跌进江里。

在风急浪涌的江心,站着摔倒往往意味着,整条小船都会随着人的重量压在一边而侧翻过去。

俞广清嘱咐儿子站稳,自己扎起马步,把身体的重心再往下压,让船更稳一些。

俞明全就拿着提水桶打水,这是个技术活。

提水桶很轻,直接抛出去会掠过水面,打到的水少的可怜。

抛的时候要调整好角度,让桶口向下倾斜三十度,直直地切入水面,江水流进桶里,重量不断增加,压得桶身横过来。

进水量越来越大,桶底就会沉进水里,桶口又会翘起。这时,就得拉紧提绳,迅速把桶拉回来。

再晚一会儿,桶身完全回正,再提就会洒出水来。

父子俩也没太多的话说,不同于母爱的细腻温柔,俞广清的父爱虽然是沉默寡言的,却会在关键时刻像一座大山一样。

回去以后,俞广清拿着两块明矾丢进了水桶里。即便江水比河水干净,直接喝还是不行的。

要拿明矾净净水,其实就是吸附水里的杂质,等浑浊的江水变得澄清,才能拿来煮饭、饮用。

回到船上的庄潇潇,看着男神沾染上人间的烟火气,似乎也不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突然就勇了一把,拉着俞广清开始商量下一步计划。再不搞钱,真的有可能被饿死。

刀鱼分为海刀、江刀、湖刀,其中江刀最为鲜美,和鲥鱼、河豚并称“长江三鲜”。

眼下正是刀鱼洄游的时候,俗话说“刀不过清明,鲥不过端午”,越往上游鱼越消瘦、刺也越硬,被称为“老刀”。

而长江流域中,只有苏省的通州到陵州之间出产的江刀可称上品,小盐沟恰恰就处在这一段流域当中。到了四月,南门码头上渔船一回来,就被一抢而空。

庄潇潇记得,七零年代初,江刀的年产量将近四千吨,到了现在已经不足十分之一。

再过两三年,江刀会更加稀少,等到了九八年,这一带的渔汛就彻底断了。

可以说,现在基本上就是打刀鱼的最后时机了。

俞广清坐在那,周身气势不减分毫,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对渔汛也颇有了解。

他随意地问道:“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了?”眼里的星辰慢慢苏醒,映照出庄潇潇的身影。

“不好吗?”庄潇潇昂起头,不仅不作正面回答,还把问题抛了回去:“要不你来?”

身为心理学界的新星,老是被别人压着打的感觉太憋屈了,就算是男神也不行。

她心里豁然开朗:“再说了,我有什么好怂的?不就是回去当植物人嘛!”

“好。你来。”

俞广清回答得飞快,生怕她反悔。笑意也越来越浓,就快从那三千星辰里溢出来了。

这笑容让庄潇潇有些发毛,书里不是形容俞广清不苟言笑吗?怎么这两天总是在笑?

不过她还是强硬地说道:“既然如此,以后家里我做主。”

这下俞广清的笑容直接绽放开来,满眼宠溺地看着庄潇潇,郑重地说了句:“好。”

“嗷~我的天呐!”庄潇潇差点被俞广清眼里的爱意溺毙:“这么高糖的眼神是我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