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门只有一步，我又回来了，这一……并没有什么遗憾，不想再忍受……小黎你要好好的生活，希望你可以经常吃西瓜和火锅……”

字迹有些模糊，秦黎努力辨认，才读完了这几行。

婆婆说得没错，秦黎想起自己也曾起过这种念头，认为婆婆去世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秦黎想起婆婆的习惯，将东西放在铁盒子再放到床下，还是她学的婆婆。秦黎在兰卡和得文帮助下，将婆婆床下的金属盒子取出来，盒子上已经铺满了锈色，被压得变了形。

……

婆婆最终被埋在了贫民窟附近的一座山上，山上全是一个个坟墓，都是附近的居民，秦黎想，婆婆埋在这里一定不会孤单。

现在厄思的入葬流程已经相当完善，市区中有高级的设备炉、各种科技手段和华丽的葬园。只有在贫民窟，才能看见这种原始的入葬手法，秦黎觉得，婆婆一定会更喜欢这种复古传统的方式。

护卫队很快再次出现，统计了贫民窟的伤亡情况，等各家将还能用的东西翻出来后，将所有废弃建筑材料全都推到了垃圾站里，准备全部焚毁，又运来了许多折叠金属制造的建筑模块，免费为贫民搭建。

房屋还未建好，所有人都被安排在了一处空地，用一种秦黎叫不上名的材料建了一个超大的临时居住所，里面所有的人都挤在一起，没有任何私人空间。

秦黎觉得压抑，就自己在外面找了个小角落，抱着白毛小兽发呆。她的身旁是两个金属盒子，一个小的是她自己的，里面是之前的“深渊巨口”大袋子和积攒的小物件。一个是婆婆留下的，她还没有心情打开看。这就是她所有的行李了，剩下的都在废墟中压成了垃圾。

她准备将白毛小兽养起来，简单取名为小白，虽然是异兽潮中遗留下来的，但每个灵宠也都是从异兽中培养驯化出来的，她相信从小好好教育小白，一定也能让它成为一个合格的灵宠，而不是一个时常发狂伤害人类的异兽。

秦黎躲在这个角落，还是没能避开嘈杂的谈话声。

“……这里还从未出现过兽潮……”

“是啊，听一些报道上还说过，沪市的贫民窟这一块是最安全的方位，谁知道这些异兽都是从哪里出来的！”

“也算是因祸得福，咱们可以住上新的房子。”

“什么狗屁的福，谁愿意要，你是真不知道这次死了多少人吗？”

“幸好有人预测了兽潮的路线，走了另一边的路躲开了，要不然今天咱们就全军覆灭了！”

说话的几个人越说越起劲，差点要吵起来。

“最近咱们这风水不太好，自从上次的脓疮，到现在，这里的人遭受了多少事，剩下的大概只有三分一的人了吧！”

“你还懂风水？都是多少年前的说法了。只是咱们比较倒霉罢了，这么小概率的事都能被咱们遇上。”

……

在一句句闲聊中，秦黎最终还是决定，给李晁楚发了一条消息，她需要一个答案：“是金家做的吗？”

从兽场中异兽的狂躁，方医师不停地咳嗽开始，她就应该想到，这不仅仅是一个兽场的异常，兽场或许还是受了贫民窟的拖累，想到自己今日从兽场主那里要到兽尸，竟然是得了贫民窟遭受兽潮的福，她就觉得可笑。

李晁楚久久未回。

忽然，一个银色身影出现在了面前，秦黎抬头，正是李晁楚。

李晁楚只淡淡说了一个字：“是”

“那是因为我给你的那些草吗？”秦黎是有些害怕这个问题的，她也不敢听到答案，若是真的这样，她都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自己。

“没有你给的那些草，我们也会有别的。”李晁楚努力想着措辞，可以让秦黎不再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

李晁楚见她不说话，继续说着之后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回去，我就拿去做了检测，可是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消息，也是在结果出来没多久，金家就知道了，同时也知道了检测结果。”

“检测结果有异常吗？”

李晁楚照样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不出喜怒：“检测结果推测，土壤里加了一些违规药剂-油酸兽脂，培育出的草也包含大量的这种药剂，会对人体造成永久损伤。脓疮虽然治好了，但身体内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李晁楚停顿了半晌，继续道：“违规药剂是厄思早就被禁止的，他们权势再大，只要消息公布出来，他们也没办法与全厄思作对。所以，他们急了。”

秦黎早就猜到会有如此结果，可却没猜到金家会如此丧心病狂：“那金容怎么处理了？”

“罚了些钱，收了些产业，被家族领回去了。”

长久的沉默，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李晁楚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他来这，是来收集证据的。

接下来的几日，汤蒂、西里常常会来找秦黎，找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