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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空气 空壳面包 1850 字 11个月前

犹如身处赤道海岛。

没有风,没有一片叶摇曳,没有一粒沙颤动。日光灼灼曝晒,要硬生生融化锁住她血液的积冰。

又如被困暴雪深林。

滚滚发烫的热意,源于她在冰天雪地里守着的一丛篝火。夤夜雪重,鼻端弥漫松木与烟草燃烧的呛人气味。

她好热,却又怕冷,不敢轻易让火熄灭。

于是只能在被火焰吞噬的炙热中惊醒。

醒来时发现自己侧躺在熟悉的房间里。墙壁雪白,窗纱浮动。日光透过轻薄遮蔽晒进室内,空中流淌低温冷气。

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体温交换,四肢交缠,背脊紧贴胸腹,与她密不透风。

时闻被完完全全抱在怀里。

一只劲瘦有力的右手从她颈间穿过,脉搏跳动,放松摊开,腕间一串经时间打磨的念珠。

另一只手搭在她腰上,仿佛拥抱或枷锁,沉沉扣住她躯体。

时闻又困又倦地半睁着眼,手脚酸软,腿心骨头一阵一阵发疼,浑身像被车重重碾过。

她试着挣了挣这桎梏,身后的人纹丝不动,和她分享同一个枕头,呼吸近在咫尺洒在耳后。

一点力气提不起来。

睡不够,头疼,疼得又难再入睡,恶性循环。

她眼皮恹恹撩起,鬼使神差地,伸手拨弄了一下眼前那串白奇楠念珠。

念珠略略往后退,露出手腕处一串鸦色刺青。

—— [ 69°39′N 17°57′E ]

特罗姆瑟的经纬坐标。

他们少年时期北极之旅的最后一站。

时闻疲乏而沉默,发呆似的地看。

他刺的是一行经典简洁的印刷字体。

没有花里胡哨的艺术处理,亦不施加任何缀饰,庄重隽永,小而隐秘。

刻在手腕脉搏最强烈的桡动脉之上,藏于衬衫袖口与白奇楠念珠的遮掩之下。

时闻怀疑世上见过这处刺青的人寥寥无几,一只手数得过来。

毕竟霍决平日里总是衣冠楚楚,表面温和知礼,实则对谁都保持疏远距离。

无人发现他在腕间藏了一处漂泊地。

霎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像结痂处轻轻翘起一块的痒而疼,撕不开,抚不平。清清楚楚知道这已无意义,却又不可避免为之一颤。

时闻静静看着,用指腹很轻地摩挲片刻。

大概是察觉到打扰,霍决手指动了动,醒了。伴随一声沉沉吐息,半握起拳,松松捉住了她的手。

白奇楠念珠蹭着两人的皮肤一滚,复又遮住那小片刺青。

他明显还不清醒,短发睡得乱糟糟的,压得耳朵也红。看起来很凶,又很没戒备心。

半撑起身,他呆呆看了她几秒。

另一手长臂一伸,就着抱她的姿势,捞起床头柜的手机随便点了点。

屏幕亮起,一只趴伏在岩石上的小北极熊骤然出现,头顶数字6:06。

“……六点。”

不满又不解。

“做噩梦了?”

霍决声音哑得不像话,又再惺忪倒回柔软床榻,半边重量都压在时闻身上,还顺势啄吻一下她腮颊。

时闻转头欲躲,没躲开,只好试图推他,“……天亮了,睡醒赶紧走。”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也哑,沙沙的,像被煮熟煮烂化开的花苞,带着过分黏腻的鼻音。

霍决闭眼埋在她肩颈,不动,“我在伦敦三天睡不够八小时,昨晚还卖力服务你那么久,你不怕我猝死。”

贴得太紧,低沉声音仿佛都透过胸腔在震,骨头缝隙细细密密涌起泡沫。

“劳驾死外面。”时闻累极,疲于应付,只拿手肘死死抵他胸口,“好重,别挤我。”

霍决翻了个身,改成平躺的姿势,又自然地挪了挪位置,右手横腰将她揽伏到自己身上。

“那边弄湿了。”

他没睡醒时,腔调比平时更慵懒,言语间那股矜贵挑剔的公子哥姿态,藏都藏不住。

边用下巴磨蹭她发顶,边懒声抱怨:“你这床好小,回弹又差,回头让人送张新的过来。”

时闻寻找着踹他的角度,“……再胡说八道即刻滚出去。”

“好,不说。”霍决从善如流地认错,懒洋洋阖着眼皮将人往自己怀里拢,“别乱动,就这样再睡会儿。”

时闻额角突突跳,想发脾气。到底还是累,抵不过倦意,眼皮不自觉耷拉着。最后还是不情不愿与他头挨头重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八点多,室内光线亮得更饱满了些。

她被面对面搂在怀里,霍决醒得比她早,正自得其乐地捏着她的手指把玩。

时闻睫毛缓慢扫过他锁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