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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空气 空壳面包 2233 字 10个月前

入夏的雨下了整整一周。

在此期间,发生了几件值得一提的事。

第一件事,余嘉嘉登记领证了。

对象是费诩。

她按时闻门铃的时候,时闻刚醒,惺忪着眼去开了门。余嘉嘉穿着外出的衣服,眼皮底下青黑,失魂落魄飘进来。

霍决人还在卧室没起,鞋大剌剌摆在玄关,西装外套和领带也随便扔在沙发上。

余嘉嘉恍惚着,半点没留意,被时闻揽着坐到岛台边的高脚凳。

时闻不着痕迹把卧室门关严实,皮鞋踢进矮凳底,西装领带塞靠垫后。这才稍松口气,回来给余嘉嘉做了杯咖啡,边往里夹冰块,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余嘉嘉口中迸出“结婚”俩字,大清早吓人一跳,时闻差点没把咖啡给洒了。

“你是自愿,还是受胁迫?”时闻面色凝重。

余嘉嘉勉强一笑,“你这问题,怎么问得跟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一模一样。”

“因为你的不情愿写在脸上。”时闻语气有点重,“你说的能自己处理,就是把自己折进去?”

“先别教育我了。”余嘉嘉软声求饶,“我一宿没睡,脑壳好痛。”

“费诩送你回来的?”时闻冷脸翻手机,“没走远吧,我跟他聊聊。”

余嘉嘉慌忙拉住她,“别,闻闻。”

时闻心里有气,但也不是要给好友添乱,瞪了她半晌,无奈叹了口气。

“至少要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再怎么说都是因为我疏忽,你才会被迫跟他再见面,现在才过去多久,他就这样逼你,我怎么可能一点责任都不担?”

“瞎想什么,没人逼我,我自己做的决定。”余嘉嘉细声细气安抚她,又顿了顿,“既然他也回来了,我们见面就是迟早的事。”

时闻咕咚咕咚灌了半杯冰美式,勉强冷静少许,“不是,这姓费的到底什么情况,那时候不是说……早就那个了。”

余嘉嘉接过她递来的冰袋,小心翼翼贴在浮肿的眼眶上,语气有些平淡,又有些飘忽不定。

“其实,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留下宝宝的时候,我回来找过他一次。”

“他妈妈葬礼过后,他就把老房子卖掉了,给我寄了一大笔钱。我想退回去,他的账户注销。下决心回来找他,找不到,最后是辗转通过他以前拳击馆的那些朋友才打听到消息。”

“他们说他遭人报复,身上被捅了好几刀,血把地板都染红了,之后就一直不知所踪,报警也没有线索。有认识的警察私底下跟他们说,让做好心理准备,很大概率是被抛尸了。”

余嘉嘉用冰袋遮住眼睛,仰头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昨天他告诉我,他这几年一直在缅甸执行任务。直到去年年末,重伤,案破,才得以正式调回国。”

时闻沉吟半晌,“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归属于缉毒支队。”

“一直是。”余嘉嘉轻声道,“我不知道而已。再多的,他也不能告诉我了。”

时闻久久沉默。

很难从旁观者的角度,去评判或责备这样一个身份的人。

初见时,她还在心里赞叹费诩年纪轻轻就能胜任支队队长。现在再想,那副处变不惊的冰山姿态,大概也是几年间刀尖舔血换了来。

只是余嘉嘉因此而受的伤害,也是真真切切的,不能因为他曾经的身不由己,就一笔勾销。

不忿归不忿,男女之间的事,旁人确实无权置喙。时闻自己事情都处理得一团糟,也不是什么可以点灯指路的人。

她思绪复杂,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问道:“你们打算怎么跟余淮南说?”

“不说。”余嘉嘉把冰袋取下来,很有几分迟疑不定,“暂时先不说吧,说不定他也是一时冲动,哪天就又恢复原样了呢。”

“要我讲实话吗?”时闻叹气,伸手帮她把面颊上的水渍擦掉,“你有可能,但他不是。”

他连时闻的事都仔仔细细调查过一遍才正式出现在她面前,能有这份耐心,绝非一时冲动。

“这么多年,我真是一点长进没有。”余嘉嘉也长长叹一口气,“全凭直觉,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荒唐事。”

“管他呢。”时闻站着,将人轻柔揽住,闷闷不乐不知说与谁听,“……吃个回头草,总归犯不了多大错。”

余嘉嘉忍泪笑出来,抓着她衣摆平复心情。

过了少时,复又谨慎开口:“对了,还有件事,安怡今早联系我了。”

这日时闻调休,余淮南由保姆阿姨送去幼儿园。余嘉嘉偏头痛,她送她回去对面,翻出一板布洛芬喂她吃,又陪着说了几句话才走。

推开门,发现客厅的窗帘被拉开了。灰扑扑的日光透进来,窗外暴雨如注,植物在汹涌的水中摇摆不定。

霍决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穿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