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步棋 求婚

“所以，你是在求婚吗？我亲爱的方绪哥哥？”

方绪笑了出来，“原来诺诺也很想跟哥哥结婚啊，哥哥很高兴，你能有同样的想法。不过——”

“这还不是求婚，求婚计划一直都有，但还需要诺诺再等一等，”他低头亲了亲陈诺，把她抱得更紧，非常郑重其事地同她对视道，“人生唯一一次的事情，要让诺诺风风光光开开心心的才行。没有戒指、没有聘礼，也没有见证人，哥哥不能也不会这么敷衍诺诺的。”

“……嗯。”

对于方绪的请求，陈诺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说等过了这阵子再来，因为这阵子她更担心的是俞亮，他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了。如果说前阵子和许厚下棋输了的时候，情绪的豁口还只是冰山一角，那现在就是裂了至少有近一半。

具体表现为他开始对下棋这件事情出现微妙的抵触心理了。每天下棋的时间都在慢慢减少，虽然他的做法小心地躲开了俞爸俞妈，但却没有避开她，这大概是出于对她的信赖，她心底柔软，可横在眼前的问题依然需要今早解决。

“抵触心理是一种心理障碍，不是普通的‘我今天不想下棋’这么简单，人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种心理的。”陈诺抓着方绪的袖子，眼里是明晃晃的担忧，“小亮现在还只是有这个苗头，还没有完全到真正抵触的地步，是稳定他心理平复情绪最好的时机，绪哥，我们必须要多关注他的情况，多一点守在他身边才行。”

方绪点了点头。

事关小亮，方绪虽然有点吃味她对小亮的关注度比自己高，但更多的也是和陈诺一样的担忧，小亮是他唯一的师弟，他一直当成亲弟弟照顾，夸张一点说，因为老师把心血更多地花在自己身上，他对小亮是有亏欠感的，照顾久了他甚至带有点“长兄如父”的责任感，要守护好他的小师弟。

“小亮其实，就是从小赢得太多了。失败经历得越少，就越容易去放大每一次失败的感受，那些像难堪、震惊、绝望、悔恨甚至害怕的想法就越容易在他心里扎根，”方绪叹了口气，“我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能体会到他的难受，但是他的反应，比我要强烈很多。”

“因为你并不是一个人在走这条路啊，还有你师兄白川老师，”陈诺也很无奈，“小亮一直都只有自己，缺失同龄人的陪伴，他又不去上学，一个人在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上踽踽独行，是非常难受的事情。”

“小亮也许，缺的是起爆剂。”方绪给出了一个奇妙的说法。

“起爆剂？”

“嗯，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不过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确定一下。”

陈诺对方绪的信任度非常高，他既然已经有了成算，她也就不再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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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手赛如期而至，俞亮的情绪越发低落，延续了他之前对上方绪和许厚的那种被压迫的感觉，依然没能闯进半决赛，甚至比之前的表现还要差，遗憾止步十六强。

俞亮的反应不可谓不大，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陈诺进门去看，他缩着坐在角落发呆，怔怔地抬头看向姐姐，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顿了一下，又低下头，把头埋在膝盖上。

陈诺关了房门，静静地坐到他旁边，伸手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温柔、和缓。

俞亮微微转身，把头靠到姐姐肩窝，“姐，我是不是，特别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