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步棋 礼物

“原来我们诺诺这么想哥哥的吗？”方绪一下子把她拉到怀里，陈诺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吓得赶紧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看起来就很——投怀送抱。

陈诺突然想起爱磕CP的秦秋秋追小说漫画的时候最喜欢感叹的一句话：你这诡计多端的1。

方绪低头亲了亲小兔子粉嫩嫩的唇瓣，“既然这么想哥哥，就留下来，以后都和哥哥一起住。”他把怀里的小兔子转了个方向重新抱到怀里，前胸贴着她的后背，大手握着她的纤细的手，推着她走到主卧的落地窗前，往下一看正好就是观景阳台秋千的那一角。

“喜欢吗？我们家的布置。”

我们……家？

陈诺迟疑着点了点头。

方绪笑着松开她，指指落地窗旁边的立柜，示意她去看，“也许会有新发现哦。”

陈诺好奇地走过去，是一个卷轴，打开柜门取出来一看，非常有年代的质感，还有种莫名的熟悉，陈诺心里开始有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该不会是——

“观瀑？！”

陈诺眼前一亮，捧着画细细查看一番，“天呐，真的是师叔祖的《观瀑》！”陈诺东西方画法都学，融会贯通之下成了自己独特的绘画风格，西方绘画是直接进的美院，学国画师从的是当代国画大家韩典①，韩家是文化大家，一门都是搞艺术和文化的，当家家主韩典主攻国画，另兼各类，其中书法为甚，俞爸和他是棋盘上的好友，曾经评价说如果韩典愿意当职业棋手潜心磨练，日后成就绝不会在他之下。只是比之围棋，韩典更热爱画画，其他对他来说只是兼修，他经常说“琴棋书画，本就一家”。

韩典一生执念就是找回小师叔韩定道当年出走山门毅然决然投身报国，以身殉国之后却遭逢那场文化浩劫，被各个徒弟和挚友分散带走藏匿，至今没能传回韩家的作品。

韩定道擅长隐晦双关，能在画山水的细节里拆组出各种文字暗号，这在抗战时期一度成为传递消息的重要方式，没成想却在文化浩劫里被激进分子错误定义，幸有他的徒弟和挚友们通过各种方法将画作保存了下来，陆陆续续送回山门，挚友行列里就有陈诺的祖父陈焱之，他的兄长也就是陈诺的伯祖父陈滇之和韩定道是莫逆之交，一起殒在了当年那场红色的战斗中，陈焱之细心保存了两位兄长合作的《听风》，并根据画中题词“描山看亭闻乐，听风观瀑赏荷”，推断出其他流落在外的画作名字。后来被秘密送回韩家的《看亭》和《赏荷》也证明他的思路是对的，这些年韩家众人包括韩门学子都在或明或暗地找着韩定道的画作，陆陆续续寻回了《描山》和《闻乐》，只剩下《观瀑》迟迟未有音讯。

“你好啊，十八岁的陈诺，生日快乐。”方绪站在她身后，轻声道。

陈诺转头看他，眼里突然有些湿润。

陈诺十八岁生日那天零点许的愿望，就是能够找回《观瀑》，一了老师的心愿。

方绪很早以前就知道她的心思，动用了各路人力去探听消息，本来是打算把这当作生日礼物，陈诺生日当天正好是升段赛最后一局，等他九段尘埃落定，正好告白，结果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场酒局让他这份礼物迟到了整整五年。

方绪接过卷轴放好，像小时候那样，微微俯身，笑着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先别急着掉眼泪，还有惊喜哦。”说着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回走。

书房的檀木屏风后，棋盘和画架紧紧挨着，方绪示意她打开旁边应该是放画具的大箱子。

陈诺打开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箱子一分为二，左边的格子整整齐齐地放着各种画具，右边却是一卷一卷按数字分门别类规整起来的画纸，规模之宏大，摆放之细密，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估计想拿这箱子砸死方绪。

陈诺本以为这数标是为了区分纸质，还想夸他对画纸研究挺透彻嘛，随手抽出来一卷标记是“15”的，展开一看，愣住了。

是她十五岁那年的随笔练习，那个时候她正试图把国画底子和新学到的素描结合，喜欢脑补古风人像，画的是个穿古装的少年，白衣翩翩，手持宝剑，剑眉星目。只是大概陈诺那时候没见过几个年轻公子缺乏参考模板，这古装公子眉眼之间和方绪像了个六七分。她还欲盖弥彰地给这个人物取了个和方绪毫无关联的名字：段少轩②。

陈诺：……当场社死.JPG

为掩饰尴尬，陈诺赶紧把画纸团吧团吧收了起来，又抽了一卷标记“09”的，展开一看，果然是九岁那年的刚有了点基础，正式拜入韩典门下学国画时的练习稿，现在看来简直笑死个人，好好一朵水莲给她画得傻大粗黑，夸张点说，那一朵估计都够化身出好几个哪吒来。

陈诺：……社死+1.JPG

“你好啊十九岁的诺诺，想跟你说对不起，还有，在韩国也要生日快乐哦。”

陈诺突然想起来，她在韩国过的第一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