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2 / 3)

落花人独立 五条兔 2135 字 11个月前

问:“怎么了?”

责初拿帕子拭了拭嘴,蹙眉道:“我不为难你,你把这饭菜倒了,问起来就说我吃过了。”

小罗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保全了自己又忍不住心疼她,劝说:“可不吃饭怎么行呢。”

责初心烦意乱,不愿再同她搭话,转身侧躺回床上。小罗看她闭着眼,似睡非睡,抬手帮她捏了一下薄被,轻声说:“那小姐先休息,要是一会儿觉得有胃口了再同我说。”

她说完便去收拾提盒送出去,责初听着动静,睁开眼,就着那半边窗户看太阳一点一点西沉下去。

夜里起了风,万籁俱寂之中那阵阵呼啸声格外贯耳,她后颈的胀痛感越来越重,加之本就心力交瘁,这会儿更是睡不去,索性坐起来,捻开灯,同窗户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对望了一宿。

第二日早晨小罗进来服侍她,见她呆坐在窗前,面色也不佳,赶忙问:“昨晚上好大的风,小姐是不是被吵着了?”

责初闻声动了一下身子,可肩膀微微一旋就觉得整个脊背都乏力酸软,不由呲了一声,问她:“可否帮我倒一杯茶?”

“好。”小罗看她终于主动要求点什么,有些喜出望外,忙去茶壶前斟了一杯,茶杯握在手中又一想是隔夜茶,转头说,“我去给小姐要一壶新鲜的来。”

她去了没多一会儿,再踏进门来时,带着一股子红茶香。

责初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唇齿间莹润而过,反让她对刚才的口干舌燥后知后觉,小罗趁着说道:“我去将早餐端过来。”

孔清璞没再露面,除了小罗,责初只见过一个送餐的士兵,她这间屋子背靠着山,窗外除了草木,连鸟雀的影子也难见到。小罗憋不住要与她搭话,但讲的多是吃饭睡觉的小事,一旦她要问些别的,便立刻缄口不言了。她在这与世隔绝中熬了三日,脖颈上的伤好了一些,心却越来越焦急,乱世之中,三日光景,足以翻天覆地。

期限已到,她不愿再坐以待毙,这日趁那士兵再来时,竟心中生了勇气,越过小罗扑上去拉住他讲:“你们少爷人呢?我要见他。”

小罗吓了一跳,刚接过的提盒差些脱手,那士兵也是个打杂的愣头青,被他一抓惊得傻了几秒才往后一退脱身,摸上枪威胁说:“快回去!”

责初心一横,一脚迈出门去要往外冲,顿时警铃大作,走廊两边各冲出来一列士兵,端着枪指着她,小罗在身后大喊:“小姐快回来!”

走道逼仄,几十杆枪口离她不过一尺远,随便一颗子弹都能要她的命,责初顿在原地,一时手脚发麻,原本还泛红的脸立刻刷白下来。倒不是第一次被抢指着,可她这下连孔清璞的意图都没十足摸清,着实没把握那些个士兵会不会开枪。

正僵持着,突然走廊拐角有人急急地跑来,人未到声先至,惊惶喊道:“别开枪!”

责初心下一颤,脑中还未来得及思索,就见诵观从拐角扑身出来,手往前伸着阻止,嘴上像无知觉地重复念了一声:“别开枪。”

她愣在原地,满眼又是惊恐又是疑惑地看着眼前一列士兵收枪与来人行礼,诵观小喘着气匀正呼吸,额角鼻尖是密密的细汗,慢慢垂下手,目光从她脸上掠过一瞬,便闪躲起来,听她有些木讷地唤了一声“诵观阿古”才又收着下巴微微低头抬眼看她。

尽头的顶灯闪烁了一下,寂静之中有人挪了一下脚,军靴底子划过地板咯吱一声格外清耳。

诵观手臂一抬,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和一圈士兵命令道:“都下去守着吧,这里我来处理。”

走道一下便清了空,两边的白墙衬着明晃晃的灯光,照得人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都褪尽。二人对立而视,相顾无言。诵观慢慢看着她眼中的惶恐失散,在她清亮的瞳孔中一点点地变成失望和愤怒,这样的眼色与那双寒星般的眼睛格外不相称,但诵观知道,自己没有看走眼。

“为什么?”她终于开口,像下了好大的决心似的,问出并不想知道答案的话,“为什么偏偏是你?”

诵观慢慢走过来,却见她后退,不得不停住脚,隔着一丈远说:“皎儿,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

责初心中柔肠百转,她终归是还期待着什么,可听诵观话一出,顿时觉得失望透顶,垂目苦笑说:“你可知你欺骗的二人于我心中分量。”

诵观辩解说:“得霍玛的事并非我有意见死不救,我当时身在海外,亦有攸关性命的事情缠身,实在有心无力,皎儿,你想想,我怎么可能要害得霍玛呢?”

“那十律呢?”责初扶了扶胸口,想到方才那些士兵如此听他话,霎时也明白了几分,冷冷道,“你利用她,原来是为了攀上孔家,孔战儒那里叫你吃了瘪,你就找上他弟弟,诵观阿古,你怎会变成这样,你可知一个女子……”

诵观低下头,面上发愧,眼中却坚定,打断道:“算我对不住她吧,别再说了。”

责初心灰意冷,看他腰间有柄配枪,与她记忆中那个书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