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落花人独立 五条兔 1825 字 2023-06-19

责初见是他,笑道:“怎么?你也逃得飞快,应付不住了?”

储定池脱了外套一扔,一头扎到床上,脸埋在被褥里,糊里糊涂地说:“这群老东西,喝不过我就耍滑头,什么’文敬’、’武敬’接连上阵,最后还不是全数被我撂倒。”

责初闻到他身上的烟酒臭味,捂着鼻子,皱眉问:“你喝了多少?”

储定池抬起头来,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说:“你当我喝醉了?”

责初用手推了推他,说:“喂,那你要是没喝多,起来,我想同你说个事。”

顶上的水晶吊灯太刺眼,储定池抬手挡在眼睛上,说:“就这样说吧,我听得清。”

责初于是往床中间坐了坐,说:“顶荆大学文学系有个助教的职位空出来,我打听了一下,她们正在招人。”

“既然感兴趣,那就去试试。”储定池放下手,侧了个身,问,“要我帮什么忙?”

“你这就答应了?莫不是酒话吧?”责初觉得不可思议。

“我好歹也是信仰过人人平等的新青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储定池撑着脑袋,半眯着眼打量她。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责初得偿所愿,便不争口舌之快,忙跟储定池服软,“那奶奶那边,你多帮我说话,只要我能去学校,书的事一笔勾销。”

储定池突然坐起来,着急说道:“怎么就算了,我已经叫人坐上个月的客轮航班去德国,走苏伊士运河快得很,现在怕都在返程路上了。”

责初愣了愣,说:“我同你玩笑的,你还真…”

储定池佯装生气打断她:“你那认真劲儿哪里像是同我玩笑,现在做马后炮,你这是故意玩弄我?”

“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都变了味道。”责初站起来,说,“不同你掰扯了,我洗澡去了。”

储定池翻脸比翻书还快,突然就眯着眼,装作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趴在床上看着她笑:“今日我真是高兴,你再同我说说话,叫我晓得不是做梦。”

责初看了一眼他的样子,说:“我看你真是醉的不行。”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责初就醒了,看储定池睡得香甜,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出门唤了田妈来。

田妈见责初小脸红扑扑的,喜滋滋地端着妆奁过来,帮她打扮。

“我看这储老太太是真喜欢二小姐,昨儿个高兴得,连着我们新人一起,每人打赏了十块大洋呢。”田妈一边帮责初梳头,一边说道,“一会儿敬茶的规矩,二小姐可都还记清楚了吧。”

责初点点头说:“田妈,我今儿出不去,你帮我捎个东西给孔十小姐,她今日休息,你送到她十瀑胡同的公寓去。”

田妈心情好,说:“好,我保准给二小姐的事办的妥妥帖帖的。”

储定池听到声响也醒了,转头没看到责初,爬起来去隔间找她。

责初正歪着头戴一副珍珠耳环,储定池走到他身后,说:“我让人把早餐送上来吃。”

责初从镜子里见到他吓了一跳,拍着胸脯嗔怪道:“你属猫的,怎么走路也没个声响。”

储定池转头去卫生间,责初跟上去,说:“昨天晚上我说的事,你还记得吧?”

“什么事?”储定池装傻,挤完牙膏,一脸坏笑地从镜子里看着她。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我去学校的事啊,你要耍赖不成?”责初急道。

“哦,想起来了。”储定池漱了漱口,嘴边还沾着牙膏沫子,拿着牙杯,回头对她说,“我明日有些事要出去,便陪不了你了,你自己处理着,要碰到什么麻烦,就支会高鞍一声。”

“我先同你说定,你可不要去学校那边打什么招呼。还有,你今日就好与奶奶提一提了。”责初交待完,想了想,又随嘴问了句,“要出远门?”

“两日便回来了。”储定池拿毛巾擦了擦手,从卫生间里出来,凑过来在她耳畔低笑,“若是想我想得厉害了,就叫人打电话过来。”

责初推开他说:“你动作快些,误了茶会,叫你奶奶收拾你。”

储家上上下下佣人不少,主人家却只储老太太与储定池两个,敬茶会办的简单,责初送上厚礼,敬了口茶,讨了个大吉大利的彩头,储定池便及时喊停,带着她去祠堂拜见父母。责初不敢怠慢,与储定池一起,对着储将军和储夫人的灵位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储定池拉着责初告慰父母,责初摸到他手心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不由地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待从祠堂出来,责初想松开手,却被储定池紧紧抓住,转身同她说:“你方才在我父母面前说的那番情真切切的话,转头便要变卦了吗?”

“不是的。”责初见他情绪不高的模样,便不想与他计较,只说,“天气太热,牵着手黏糊的很。”

“若不是麻烦事情一大堆,我倒想每日就这样和你黏黏糊糊的。”储定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