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我的爱(1 / 6)

1996年12月28日,星期六:

莉娜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那张脸是她自己的。

是的,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她不需要像平时那样用很多化妆品来掩盖眼睛下面的阴影,或是整张脸上的病态色彩了。

她甚至没那么憔悴了。她看起来几乎是红润健康的,只像个二十一岁的普通人。然而,今天距离她死里逃生的那一次还不到三个月。

八周前,庞弗雷夫人同意她出院了。她的肚子还是有点疼,双手偶尔也会感到一阵刺痛,但她已经从失血中恢复过来了,她终于不用再担心走着走着就会晕倒了。她又一次战胜了死亡。

终于摆脱了病号服,又可以穿正常的衣服了,这对莉娜来说是一种解脱。尽管在穿了近五个月的畸形裙子之后,穿上牛仔裤还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前一天晚上莱姆斯来的时候带来了这些衣服,还有她的一双短靴。令人恼火的是,她最喜欢的一双因为伏地魔的绑架丢失了。她现在穿着一双棕褐色的鞋子。它们和牛仔裤一样,感觉很奇怪,但是很舒服。

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射进来,平衡了秋天早晨的冷空气。

莉娜坐在床边,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莫蒂默舒适地蜷缩在她轻薄的灰色大衣口袋里。她正等着麦格教授来带她去她的办公室,用壁炉去到邓布利多为她和莱姆斯安排的一间安全屋,直到他们找到一个更长久的住所。

对于一个正在康复的幻影移形分体受害者来说,飞路网的旅行可能是很艰难、很不愉快的,但比起幻影移形或者门钥匙,这是一个不那么危险的选择。

莉娜很清楚地了解到,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她不能尝试幻影显现,即使非要尝试,也只能进行相对较短的距离——而且绝对不能没有魔杖。

病房的门打开了,莉娜迅速站了起来,抓住装着她随身携带的几件物品的小袋子。但迎接她的不是米勒娃,而是斯内普。

“米勒娃遇到了一些行政问题。”他简短地对莉娜和庞弗雷夫人说。庞弗雷夫人听到开门声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我来护送莱斯特兰奇小姐到办公室去。”

莉娜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但她只是转向庞弗雷夫人,最后一次感谢她对她的照顾,跟着斯内普一起离开了。

他们沿着走廊走着,她用余光望着他,试图回忆起他们最后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然而,她突然想到,虽然他们一起参加过很多凤凰社会议,但她最后一次直接和他说话是在一年多以前——当时他明确表达他不信任她,作为回应,她提到了他和莉莉·波特的关系。他还想勒死她。

她开口了。“我知道我到这儿的那天晚上,你想帮助邓布利多和庞弗雷夫人救我。”

他耸了耸肩。“我并不能为他们最终的成功邀功。”他平静地回答。

莉娜慢慢地点点头。“好吧,”她说,“我很高兴你成功把邓布利多的死亡诅咒暂时控制在他手里。”

斯内普猛地转过头: “他跟你说过这事吗?”

“一点点。”莉娜小心翼翼地回答。

她不确定斯内普对邓布利多接触到诅咒的情况究竟了解多少,但她相当肯定斯内普对魂器一无所知。

不管他的大脑封闭术有多好,她知道邓布利多不会冒险把如此重要的信息告诉他的,以防伏地魔突破防线,发现他的敌人知道了他长生不老的秘密。

邓布利多甚至对她也没有把整个情况变得完全透明。从她醒来的第一天起,他们只说过几次话,他尽量避免回答“安排”的问题,以及德拉科·马尔福的任务是否与此有关。

他们拐弯时,莉娜又看了一眼斯内普。自从她提到死亡诅咒之后,他似乎变得更加紧张了,他全身绷得紧紧的,嘴唇比平时抿得更紧了。

这让莉娜感到惊讶,她知道他和校长之间有一种深深的信任,但她从不认为这背后会有多少真挚的感情。

那么,邓布利多即将到来的死亡为什么会让斯内普如此心烦意乱呢?是因为他会失去凤凰社里他唯一真正的支持者吗?

莉娜突然停了下来,一切在她脑海里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斯内普过了几秒钟才意识到她已经落在了后面。他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她。但他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停下来,莉娜就开口了。

“他妈的,”她轻声说,“你就是那个安排。”

他紧咬的下巴突然抽搐了一下,“你说什么?”

想到他们站在走廊里,有人可能会听到他们谈话,莉娜摇了摇头。“不在这儿,”她咕哝着,又开始往前走,但是她的步伐更快了。

斯内普看上去既困惑又警惕,一言不发地跟在她后面。几分钟之内,他们就来到了米勒娃的办公室,莉娜关上了他们身后的门。

“所以,”她转过身对斯内普说,“伏地魔给了德拉科·马尔福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杀死邓布利多,以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