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3)

“......又没了?”

“......有人盯到我身上了......”

“我只有...药...宫里.....”

......

天边的紫色雷电时不时劈下,伴随着乌云积攒了良久的雨,化作豆大的雨点直直打在人的身上,又凉又疼。

四周皆是碎落的竹叶,宋嘉欢隐在一处立起来的磐石之后,银红的裙衫被雨浸湿,高挑的身影此刻在漫天雨幕中显得格外孤寂。

她面色苍白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耳畔虽听不清他们具体再说什么,心底却早已盛满了恐。

她用力擦了擦挂着雨滴的眼,不知是冷还是怕,让她不由得咬紧唇瓣。

那熟悉的轮廓,即便被兜帽盖住一半,她也能认出那人,正是当年母妃院里管着小厨房的湘云。

可她不是服毒死了吗?

母妃离世后一个月,她分明亲眼看着她被抬走,如今为何会出现在青城寺,成了女僧?

又为何熟练地和人做交易,不来找她?

所以.....当初父王知道吗?还是袁王妃在从中作梗?

一瞬间疑问、欺骗和心底陈旧的悲痛涌上心头,宋嘉欢只觉嗓间堵着棉花,压抑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眼见黑衣男子要离开,她慌忙想往回走,却不经意踩断了竹枝。

四下瞬间安静下来,宋嘉欢下意识覆上腰间缠绕的银带。

耳边忽的袭来迅疾的剑风,她猛地侧身,抬脚踢了过去。

行动间抽出了银柳,又仰身躲过黑衣人的横剑,她身姿矫捷轻软,几次都躲过了来人接踵而来的长剑,一边跑一边躲。

眼看要出了竹林,黑衣人似乎没想到眼前女子功夫尚佳,长剑也越发大力砍了过来。

一招一式无不透露出狠毒,银制的长鞭挡下迎面而来的剑刃,随即便留下了一层剑痕。

要知道,她武功学的不过是防身,何以能比得上黑衣人刀刀致命的凶残。

只见那人踩着竹子一个利落的翻身,剑刃便在她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渗出,被雨点打的生疼。

趁着她蹙眉一瞬,黑衣人又挥剑砍向她面门,她连忙用银柳挡住,却还是被一股大力狠狠甩到了身后的一株毛竹前。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宋嘉欢爬起来就往外跑去,一边大喊着“着火了”,一边心底思索着再不能去竹林了,就没一次好事。

就在她再次感觉身后剑风袭来之时,一把短剑划破长空,将身后的长剑打偏。

瞬时,一道青衣身影提剑越过她,与身后黑衣男子交手起来。

她扭身要跟过去帮他,手腕却被人握住。

一股暖意透过袖口传至肌肤上,头上的雨也不知何时消失了,只闻那温暖矜贵的玉檀香从背后袭来。

清润温和的嗓音响起,“墨云可以解决。”

她猛地回头,只见谢筠月白的身姿在暗沉雨幕中显得格外遗世,画着春江花月图的二十四骨油纸伞挡住了她头顶的大雨。

不知为何,她心底悬着的那口气在此刻也落了下来。

见那双茶褐色的眸子似被夜色染的晦暗,眼神带着几丝她看不透的情绪,从她受伤的左臂,再沉沉落在她脸上。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宋嘉欢抬手擦了擦面上残余的雨水,又将头上的发钗一一拆下,万千青丝散落而下,不少都黏在背后,既然早已湿透,便散开,也好干的快些。

将鬓边的湿发撩至耳后,她抬眼朝他笑了笑,“这次换你救了我,英雄救美的感觉是不是挺好的?”

少女笑得狡黠,谢筠却没错过她眼底的晦涩。

他微微颔首,平静说道:“救人不是为了满足心里的欢愉才做的,而是因为所救之人值得。”

说罢,他敛眼看着她渗血的胳膊,将手里的伞递给她撑着,从袖中拿出一方锦帕,低声道:“冒犯了。”

清凉的药粉覆在伤口上,绣着青竹的锦帕被血染红,伤口处被轻轻包裹住,既不会紧的透不过气,又能刚好止住血的渗出。

宋嘉欢屏着呼吸,垂眼看着谢筠骨节分明的手为她包扎着伤口,许是天色幽暗,素日清贵淡漠的面庞,在此刻看着竟分外认真温和。

她感觉总有几缕发丝在她鼻尖悠悠荡漾着,让她的心里也莫名痒痒的。

片刻,墨云将被捆起来的黑衣人拖到一旁,见昭阳郡主仍在,暗暗将公子方才飞掷的袖剑隐在袖中。

微微喘气道:“公子,这人昏迷前吞了哑药。”

谢筠点了点头,“无事,你先回京,将他送去都察院私狱。”

宋嘉欢忽的想到什么,连忙开口闻向墨云:“你可看到还有一人?”

见墨云摇头,她有些失望,好在那人穿着僧衣,定在这青城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