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再一变化，不再是那间小屋，而是京城的城门外。

来时的高头大马已然不在，子善形容憔悴，一阵风袭来，吹得他的袖袍翻飞，更显得他骨瘦伶仃。

他回头看了眼城门上璀璨的京城二字，眼中滑下一串热泪。

“此生不得再入京城。”

“这种欺世盗名之徒怎可为官！”

……

耳边似乎还有着谩骂声，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正准备踏上归乡之途。

身后有急促的马车声传来，堪堪停到他的身边，激起一阵尘土。

子善抬眼淡漠的看了下马车徽，拍了拍袖袍上粘的尘土，并不准备理会来人，转身便要走。

“子善留步。”

“钱大人不必如此。”

“子善你这是误会我了，让我夙夜难眠，真不是我干的呀。”

子善眼光黯淡，唇角紧绷，嘶哑着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罢割断了袖袍，挺直了脊梁，努力让自己纤瘦的背影多了点骨气，头也不回地离京了。

风卷起这点残布飞到了钱明仲的脚下，他一脚踏了上去，眼神阴鸷，转头对侍从说了点什么，便也上车离开了。

姜清清眼前一晃，来到了一间更破旧的小屋，里面昏暗得很，子善此时穷困潦倒，还在奋笔疾书。门扉上响起轻轻地敲门声，一道柔弱的女声传了进来，“夫君，书店送钱来了。”

“这次给了多少。”

“三十文。”

“一次比一次少了。”子善恨恨地说道。

“夫君，我们搬走吧，老家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语气中带着哽咽。

子善站了起来，打开门扉，抱着妻子郑重地说了声“好。”

可是无论他们走到了哪里，初时都还能勉强过活，后面便开始有风言风语说京城的事情，渐渐地也没人再要他的字。

日子过的越发潦倒了，到最后妻子难产而亡，自己病困交加，无家可归。

子善死前，靠在十里长亭中，比冰冷的青砖更冷的是他的身体，脑中晃过自己的志得意满，晃过被好兄弟背叛，文人的傲骨被万民唾弃……心中的不甘如烈火般燃烧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他钱明才是那个卑劣的小人，自己被迫家破人亡！妻儿一尸两命！

凭什么！

姜清清旁观着子善在死亡一瞬间怨气直上云霄，化为厉鬼。

眼睛蓦地红了。

看过了他的一生，便感觉冥冥之中有种牵引的感觉，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紧紧地揪住。

紧接着，姜清清脚下一空，跌落在了碑亭的地砖上，地砖还是原来的纹路，一般的冰凉，谁知道这里承载了如此多的痛苦。

围绕碑亭的黑雾重新凝聚成一个人形，双眼通红，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子善”一只手就掐住了姜清清的脖子，姜清清瞬间难以呼吸。

旁边甩来一道符咒，却被“子善”轻松弹掉。

“碑亭也凝聚了他的怨气！我打不到他！快想办法离开！”

电光火石之间，姜清清似乎是触发了肌肉记忆，抬手就画了一个符咒拍向了“子善”的脑门，这只厉鬼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道。

姜清清终于再次大口大口地吸入了空气。

“你没事吧。”那个男人冲了进来，“我叫陈霄，你帮了我大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然后塞了个名片给她。

紧接着便口中念念有词，“子善”逐渐变成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黑色小球。

“有没有什么容器？”

姜清清此刻还是精神紧绷，随手在身上摸了个带盖子的东西就交了过去。

陈霄接过来一看，差点表情扭曲，他无奈地说道：“没办法了，就用这个吧。”说罢，将“子善”收了进去。

姜清清缓了缓情绪，慢慢地说道：“这个人，哦不，这个鬼应该是个好鬼，我刚刚看到他的记忆了。”

陈霄挑了挑眉，“你居然有本事进入鬼的记忆，你怎么进去的？”

“好像一碰到就进去了。”

陈霄仿佛见到了什么宝贝，直接蹲着凑过来，用一种看着小白兔的眼神盯着姜清清，笑眯眯地说道：“不如，你当我的跟班吧，我给你开工资。”

“滴滴”手机又响了。

姜清清拿出手机一看，又是一条短信：

【中国奇谈网】您的账户刚刚到账：1000缗，备注：任务奖励。

“啥！这钱怎么给你了！”陈霄看到立刻叫道。

一脸的气急败坏，“老子一定要打人工客服投诉他们！偶然任务也不带这样的。”

说罢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

姜清清就坐在亭中看着陈霄在那喋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