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2 / 3)

她好不容易顺着打斗痕迹找到这个人,他该好好的啊!四年前应该好好的,四年后也还好好的。

寒风打在她脸上,刺骨的凉,冻得心脏抽痛几欲到窒息。

“驾!”

她跌跌撞撞摔下马,惊魂失措扑向他,不知该抱起他还是不碰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她手足无措,甚至连眼泪都忘了流。

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对方被他割了喉咙,以至于剑还耀武扬威插在他身上。但他没功夫管这些,他手上握着把剑,身上插着把剑,就这般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人。

天地间,眼底心里,就她一人。

“姑娘,请放开我们公子。”

黑衣死士被俘,跑了两个速度快的,季景澜手下均有受伤,被沈岁宁属下按在雪地里,就差绑住他们的嘴了。

季景澜恨得咬牙。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时候不该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公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还放开,劳资找了这么多年的人,不会说话就滚。

忽然,脸上温温热热的,在这冰天雪地里,分外明显。

是她哭了。

为什么哭?看到他不该高兴吗?这个女人当初丢掉她的时候,也是这般哭得碍眼。

当初丢掉他的时候……

不能想几年前的那个当初,不能想……那个当初,真的太疼了……

别哭了……

沈岁宁的脸越发模糊,只有一滴又一滴眼泪灼着他的脸庞,季景澜想抬手擦干她的眼泪,却提不起一点劲。

他明明掌握好了分寸,不该啊!

沈岁宁将过去几年忽略掉,忽略掉彼此之间的误会与不快,忽略掉本该属于他们之间的尴尬,她伸手将人扶抱在地,她的前肩撑着他的后肩,轻轻喊他。

“六哥,痛不痛?”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点小伤有什么痛的。

“痛……”

他阖着眼吃力地吐出气声,沈岁宁越发贴他更紧。

怎么这么凉,季景澜微微皱眉。

沈岁宁被他一声“疼”喊得心都碎了,她恨不得用自己的凡胎□□去补他的伤口,伤她的身,流她的血。

“清君,镇南王派兵来了。”

“首领是谁?”季景澜失血过重,面色越发苍白,几乎昏迷在她怀里,“他们可带有军医?”

“是王将军。”季景澜的属下站直远望,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王起。”

镇南王军将众人团团包围,沈岁宁闻言脊梁微僵,那是不同于任何人的声音,在这冰天雪地里,陌生得令人发冷,又熟悉得让人痛心。

王起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再次开口,“王起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请姑娘放下我们公子。”

沈岁宁僵硬地缓慢地抬起头。

年前人已不是少年模样,眼神坚定,再不像从前那般盛满星光。

沈岁宁艰难逼回去的眼泪,又模糊了双眼。

云星不认她了。

那……

沈岁宁慌乱中去看季景澜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最终得到的却是徒劳无功。

季景澜晕倒了。

那张脸,看不到任何血色,血已经凝固在衣衫,凝固在她指尖。

不能再流血了。

会死的。

她忽地想到她的梦里,哭声狼嚎,血迹斑斑,顿时惊恐万分,几乎把季景澜推了出去。

猝不及防。

若不是王起站在她面前,镇南王军营的刀就将架在她瘦弱的脖颈上。

“就地扎营。”沈岁宁过激的行为并未引起王起的任何反应,眼里似乎早已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对她的出格举动毫不在意。他接过季景澜,目光触及他的伤口时,毫无波澜的眼神陡然遽变,厉声道:“军医。”

随行而来的军医是个五十几岁的老者,姓张,颇有几分雅和之气,可怜他在寒冬腊月跟着跑了半夜,一身老骨头被马颠得快散架,好不容易喘口气,被王起这一吼,装的几分淡然也随风散了。

张大夫从围成铜墙的士兵中挤上前来,看到个貌美姑娘跌坐在雪地里,浑身沾满血污,不免怜惜,唠唠叨叨说着姑娘没事,老夫这就帮你号脉,随即探手过去——

“啪!”剑柄毫不客气地抽上他的手腕,“是这个!”

张大夫收回手,转头便见境北的小将军黑着脸。

又从这张黑脸往下看,得了,两张黑脸。

目光瞥过大黑脸胸前插着的剑,心想这角度这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吓傻了?还不快点。”

张大夫忙点头,上前细心地一遍又一遍,左看又右看。

这角度,找得真完美啊!

王起瞪着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