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1 / 3)

“我、我……”

曹参将情不自禁地看向某位将军,未得到示意后,又握紧拳头,红着眼睛道:“末将确实是这般认为的,小侯爷不过是变着法子削夺诸位将军的兵权罢了!”

“曹冲!有你这么说话的?整个御沙关都归小侯爷管,何来的夺权?你逾矩了,出去!”

生得五大三粗的唐曲顾不上摸他的胡子,忙瞪了他一眼,呼喝他出去。

虽然唐曲未必赞同云舒这练兵之法,但曹冲一个参将,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驳斥这位刚刚为云家军带来大量粮食的顶头上司,口口声声指责他居心不良,这岂不是正说明了,御沙关驭下不严,底下的人目无尊卑,合该严苛管教?

那曹冲梗着脖子,几条青筋从额头上迸出,分外吓人,他只红着脸哼哧着不说话,显然是认为自己没有错。

“呵。”正在气氛凝滞时,一声金玉般清脆的轻笑,将一室的紧张击得破碎。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那从一开始便不声不响跟在云小侯爷边上的、叫做王昭的小郎君。

此人说是小侯爷的幕僚,但大伙儿便没有信过,哪有这么年轻面嫩的幕僚?想来不过是哪家的小郎君图着好玩,亦或是如那传闻一般,根本就是云小侯爷不知从哪儿看上的人罢了。

思及此,部分人看着王昭的眼睛便不善起来。

“一个小参将,竟能轻易越过诸位将军,开口便是叱责这御沙关的总督,不错,真不错,我还未见过如此有胆色之人,小侯爷,您这总督当得,可是一点儿也不威风啊。”

赵婉目含笑意,语带温柔,她看着那面红耳赤的曹参将,吐出来的话却是无比冰凉讽刺。

有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偏要捉住这契机,给云舒烧下一把火,吓一吓这些自命不凡之人。

“啧。”云舒被她这么一刺,望向曹冲的目光瞬时便不善起来,他从善如流道,“这位参将,我未记错的话,是方副将下头的?”

他看向一旁的方垒,似要问他,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还尊敬地称呼大家为将军,现下,便直接变为某某副将了。

这位敦实而大肚便便的方副将,适才一直笑眯眯的,无论旁人的气氛如何剑拔弩张,他都未将那笑容卸下来过。

此时见云舒问起,他忙将笑容转为歉意,站起来拱手道:“是,是我下面的人。实在是对不住,曹参将性子急,炮仗似的向来有啥说啥,还请小侯爷饶恕他这一次,回头我定会严加管教!”

他说是这么说,垂下的眸子中却溢出浓浓的不屑。嗤,那白嫩面皮的小子可真会挑事,云小侯爷竟倚重这么个惯会挑唆事端之人,想来那粮款,还指不定是如何弄来的呢。

谁知云舒却不吃他这一套。就在方垒不由自主地在言语中带着敷衍轻慢之时,落在他头顶的目光,蓦地便如刀似剑般锐利起来。

“回头管教?何时?如何管教?方副将且说来听听。”

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在方垒顶上炸开,激起了他一后背的汗毛,汗水瞬间便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这事不是那么轻易便可善了了,云小侯爷,这意思是逼着他当众处理掉曹冲啊。

方垒肥胖的身子似有些站不住般,轻轻摇晃了一下,又偷偷将全身的重心换在了另一条腿上。

他左右瞟了瞟,却见另几位副将都不去看他,显然也是认为曹冲说出此等犯上之言,属实不该。

“禀小侯爷,便……”方垒看了眼正用复杂不明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曹冲,咬了咬牙,说道,“便按照军规,以下犯上者,战时斩之,非战时一百军棍!”

刺目的红几欲透出曹冲的眼眶,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方垒,愤愤然要说些什么,却听见那云小侯爷开了口。

“我看、”云舒随手摩挲着一只桌上的薄瓷杯盏,漫不经心道,“便如实按照规矩走罢。”

他不看那眼中的光瞬间熄灭的曹冲,只在众人身上环视一遭,漠然道:“我不管这所谓的冲动,是哪个指使的,又或是意会了哪个的意思,总之,在我这里,犯了规矩,便要罚。若是不服,便自行了断,去地下找找当初制定这规矩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去地下找……这是将云家老祖宗都搬出来了啊,他们还有何话说。

治军,本就应当纪律严明,此事确实是曹冲僭越了,因而他们在意识到云舒这是要来真的之后,便情也未求,话也未说,只默默看着小侯爷这把火轰然地烧起来。

当下便有人面色十分难看,但却也怕自己也落得个曹参将的下场,自是憋闷在心里,不敢冒头多说什么。

倒是曹冲,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说了一番他自己认为的实话,便落得个一百军棍的惩罚,他经此一役,往后还如何带兵?如何树立威信?

他此刻也恍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听信了些鬼话,成了某些人借刀杀人的工具,一时之间,不由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