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一半，樊欢就被残渣溅了下，脸色懵了：“？”

林文筱猛烈地开始咳嗽，用一股难以言说的表情看樊欢，肩膀一耸一耸的，闷声连续不断咳嗽了起来。

樊欢：“……”

她立刻把水给林文筱，又慌张替她拿了张抽纸，语气轻软问她：“林文筱，你没事吧。”

咳嗽半天，林文筱才缓过劲儿，“什么？你和顾延则是邻居？”

这声音大的几乎全班都快听见，樊欢去捂她的嘴，“是的，你小声一点。”

林文筱瞪大眼睛，猛地点点头。

片刻之后，她还是消化不了这个消息，林文筱的面色难以置信：“那你就是顾延则很好的朋友？”

“也算吧。”樊欢软下语气地说。

上课铃叮地一声响起，脚步声渐近，数学老师在这时候进入了教室。

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林文筱的面色一下子涨红了许多，像是花了好久压下激动的心情，她故作冷静地垂下眼睛：“可以啊，樊欢，你还挺真人不露相。”

樊欢垂下眼，耳根爬上了一丝红。

“宝贝，下次他回学校能不能帮我向他要签名啊？”林文筱问。

樊欢答应下来：“好。”

“还有，我还有好多想让你帮我问他的，顾延则会不会不耐烦？”林文筱小心翼翼问。

“应该不会吧。”樊欢的语气不太笃定。

林文筱眼睛都亮了，转着黑水笔，“那就谢谢我的宝咯，这样，我等会列一个清单给你。”

樊欢：“……”

樊欢：“。”

清单？

-

晚自习结束前樊欢将两份检讨书交给了校长林海源，校长又在训话之前操场抓了的一对情侣，没有过多质问她。

樊欢松了一口气，就背上书包走了。

路灯下的女生背影纤瘦，她拿出手机，翻开了自己的微信列表。

列表躺着的人寥寥数几，顾延则的头像是漆黑夜晚里的一道弯弯的浅月。

清辉夺目，莹莹溢彩。

仿佛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璀璨耀眼。

樊欢退出来，又点开了网易云音乐。她很少听顾延则的歌，总感觉容易出戏，但她今天想听一听。

随机点开一首。

耳机里响起一道很低的小提琴的旋律，大约过了三十秒，男生熟悉又低沉的嗓音溢了出来，富有节奏。

很有节拍。

陌生的旋律与熟悉的声音，让樊欢的心尖滋生出了一股很莫名的感觉，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听到了这首歌的副歌rap部分，樊欢的眼神怔了一下，忽然想起以前她也一时兴起地喜欢过rap，顾延则还因此和她争执过。

大概四年前，上初二的时候，樊欢疯狂喜欢国外的某个新生代乐队组合，甚至想买机票飞过去看演唱会。

顾延则对此淡淡评价：“你这rap审美什么水平？”

樊欢有点绷不住：“那你就行吗？”

顾延则语气轻嘲而平淡，“几个乐队裁缝而已，就值得你这么心动了。”

听完这句话，原本性格内冷的樊欢竟竖起了几根刺，“你才裁缝！这是最近最流行的乐队，你不懂我。”

话音刚落，女生的后衣领就被顾延则拎住，他那个时候个子极高，樊欢看他都要仰头。

顾延则眉眼轻挑，垂眼看她，“等我半年，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流行。”

耳机传来男生极其炸裂嗨翻全场的声音，把她的思绪全部拉了回来。

什么叫流行，他真的做到了。

恰巧微信发过来了一条消息，樊欢愣了几秒，然后点开。

顾延则：【吃饭没？】

看到这句话，樊欢才想起顾延则往她饭卡里充了一千块，说是作为帮他写检讨书的报酬。

樊欢打了几个字想说报酬给的也太多了，想了想，又删掉。

磨蹭了几秒后——

顾延则发来了一张截图：【图片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樊欢：“……”

樊欢忍不住发了句：【吃了。】

顾延则在采访后台的化妆室，夹子夹在头发中间，发丝凌乱，眉骨俊朗。

他单手捏着手机，盯着屏幕看了会儿，似乎什么也没思考得出，于是神情松散起来。

放下手机，他拿起附近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又重新拿起手机看。

吃了。

只发了这两个字。

顾延则打开手机相机，对着化妆镜拍了十几张照片，想选出两张好看点的发给她，半天后选不出来。最后选了原图模式，把全部照片都给樊欢发了过去。

恰巧此时，樊欢翻出了白天林文筱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