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眼(1 / 3)

月明 冠辞 1750 字 11个月前

一枚酒盅越过唐颂的肩向刺客面门袭去,刺客提剑将其劈了个粉碎。唐颂侧身躲开他的剑尖,隔着迸溅的瓷片和酒水向御殿中看去,对着其中一人微微一笑,拔刀出鞘。

秦衍回望她,如果拔刀能使她暂时扬起唇角,那么他愿因这一瞬次次为她占得拔刀的契机。

有刺客,侍候于御前的花鸟司司使们就得奉命驱逐或者捉拿刺客,花鸟使们拦路,刺客必定要往前冲杀。

这是众人预判中的场景,而事实也如这般在他们眼中上演着。

刺客的剑尖一滑向拦路之人的颈间刺去,唐颂拔出她的横刀,带出一声鹤唳般的凄厉鸣响。

刀面与剑尖相撞,上等的两种金属在冷寂的氛围中无法相融,只能相互撕咬,齿牙间摩擦出刺耳的叫声。唐颂一腿后撤,一膝微曲,暂掩横刀的锋利,待对方施加全力后,她的刀刃不再示弱,伺机压在刺客剑端之上,迅速向刺客手腕逼近。

刺客见状,抽剑躲闪。唐颂不允,一手忽然按下来,按在了刀背上,她的刀在她的压制下发了脾气,锵然一声喝断,将身下那把剑斩首示众。

两段剑身先后落地时,其他花鸟使才刚刚赶到,那刺客不及有下一步的动作,被韦笙和梁熙君一左一右跺在膝弯处跪在了地上。钟黎和程霜上前,反折他的手臂,将其捆缚起来。

唐颂背倚天子御殿,与韦笙和梁熙君二人先后对视。

花鸟司来活儿了。她的眼神无声却有意。

面前两人跟她是一样的神色,唇角挑着戏谑的笑,笑里泛着刀光。

唐颂收刀入鞘,握着刀柄回身,就着火光抬眸,“请陛下指示。”

秦哲看着她转身,看着火光将她投在阶边的暗影吞噬,她一抬眸,带领身后所有人的咄咄目光向他视来。

这帮花鸟使没有官派,不摆官架,是不同于文武百官的异类,但也并不亲和。他们是寄生于帝命权柄上的茧,懂得蛰伏,懂得窥视,借得一丝机会就能瞬间张开华丽的翅翼,嚣张又体面的倚权谋事。

秦哲暗吞一口凉气,好在阶下的火束旺盛,将夜色烫得发皱,隔着一道皱纹波动的屏障,他们的野心看起来没有那么逼人了。

“花鸟司护驾有功,既然人落在了你们手里,此人就由你们花鸟司来审,审明他的动机,审明与之相关的一切。”秦哲暗笑一声吩咐。

权势如蜜糖,为了争食仅有的一口蜜,总有茧要胎死腹中,杀它的,会是它的同类。

“臣等遵命。”唐颂躬身,揖手领命。

“开审吧。”

听秦哲下令,那刺客张嘴就要说话,唐颂早已向钟黎打了眼色,钟黎抬手箍住了他的下颌,往他口中塞了布条阻碍了他的发声。唐颂冷笑着看他一眼,又看向御座之上,“烦请陛下给花鸟司腾个地方,臣等也好静心审案,没得打扰了大伙儿吃喝的兴致。”

撕开华丽的伪装,那身花鸟服下探出的是鹰犬的爪牙,既然皇权下放给花鸟司,他们就要彻底的利用,避免被任何人干涉的可能,包括皇权本身在内。

人落入了他们手里,如何审?由他们花鸟司现管的说了算。

秦哲颔首,很是慷慨的依从他们,“隔壁白虎殿,限你们花鸟司半个时辰内审出结果。”

唐颂再俯身,揖手应是。

身旁这位艺伎走在悬于高空的绳索上如走平地,同时抛掷三把重剑如扬轻羽,此人有这样的功夫傍身,唐颂与之交手却毫不费力。

与其说他是行刺,不如说他是在绳技飞剑后又演了出自投罗网。

由于过程过于顺利,起承转合无丝毫的偏差,一气呵成,不免暴露出演的痕迹,然而局中所有人装模作样,并不拆穿,共同沉溺于这出各路人马都居心叵测的戏码。

余光扫过在场的人,他们的嘴脸个个透着滑稽,唐颂又垂眼视着自己的靴面,那上头绣的花鸟面目走了形,从未看起来有这般痴蠢。

所有人心都失陷于这场局中,而她,也不可自拔。

她屏息,直身再抬眸时瞥了齐王一眼道:“行刺龙体、侵犯圣驾是重案,可需三法司参与联审?请陛下三思。”

有的人,就是不会乖乖唱好她的戏即可,非要挑明一些破绽。而且她早不问,晚不问,非要挑在刁钻的时节上问。

秦哲视线不受控制的往齐王那面偏转,燕王起身拦截了他的视线,见他转身离席,秦哲微怔后皱眉,“二哥走哪儿去?”

燕王迈着步说,“出恭。”

“坐下。”

秦哲对着他的背影命道。

燕王转身看着他冷笑,“宫宴上不允出恭。本王竟不知何时立的这等规矩?”

“出恭?”秦哲冷下声调,“行刺一案尚未查明?谁知二哥你这出恭是不是借故登东?”

“本王怎么听着五弟你这话中有影射之意……”

燕王的质问还未说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