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3)

那两位制衣司和尚珍司小领导级别的侍女,惯是个欺软怕硬的,在她们带着庭筠来到听荷苑后,就想立刻退下时,被庭筠淡淡叫住:

“回去之后,记得要告知刘司膳,我不爱吃那些太过‘原汁原味’的菜,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不然,我不介意让她去后勤处体验体验。”

“懂了么?”

两人连连称是,庭筠不再多言,抬脚往雪荷的所在之处走去。

其实昨天她来过一次,但一是为了给手底下人点威压和警告,二是因为旁人眼里她确实是没来过这边的,让她们带路防止露出什么马脚。

雪荷预料到会有人来找她,所以早已分外悠闲地等在那里,但她似乎有些意外庭筠会自己亲自来,而且是单独一个人。

“锡兰少主怎么有空过来了?昭昭,上茶。”雪荷吩咐一旁的侍女,是那个左脸有烧伤的,瞧着沉默老实。

雪荷一直称呼的都是锡兰少主,而不是兰夫人,连这样明显的妥协也不愿意做,看来是对自己的地位很有信心。

“不用了,我们长话短说。”庭筠看了那位叫昭昭的侍女一眼,“你先退下吧,我和雪荷姑娘有事要谈。”

她查过雪荷身边三位侍女的身份背景,三人来自不同地方,身世也大多穷苦,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信息。

但有一个引起了庭筠的注意,说之前是四个人一起侍奉雪荷的,后来有一位被雪荷下令处死了,理由是盗窃和偷情。

而这位“昭昭”,与那位侍女从前关系很要好。

庭筠直接开门见山:“我是来收回印玺的。”

雪荷无动于衷:“领主并未通知过我,锡兰少主的私人要求,我恐怕不能答应。”

“雪荷姑娘暂管了这东西这么久,难道不知道,虺蛇一族早有定规,主城居住许可的裁决权属于领主之妻,并不受领主制约。”

“什么意思?”雪荷皱眉。

“意思就是,我想要让你滚出主城,你就只能乖乖听话。”庭筠笑的和善,“是选择能继续住在这里,还是坚持你刚才那番话然后露宿街头,自己决定喽。”

“哦可别说什么印玺在你这里,我做不了主的可笑话,这个印玺,仅仅只是代表拥有人事调配权。”

其实庭筠完全可以先去玄渊那里说明情况,让他下达收回印玺的命令。但这样怎么能给雪荷足够的刺激和愤怒呢?

雪荷果然中招,她大概从未受到如此明晃晃的羞辱,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倾泻而出。她腾地站起身,再也无法维持柔弱的假面:“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对我!”

她冲上前来,狠狠抓住庭筠的双臂,“你不过是因为利益而不得不接受的选择,拿什么和我比!!”

“你以为,阿渊会眼睁睁看着我受这种委屈吗?!”

“你不会得逞的,毕竟,你也知道原因,不是吗?”

她像是突然找到了定心丸,愤怒的神色染上了张扬的笑意,显得整张脸极其不和谐。

庭筠就这么看着她,然后平淡开口:

“你长细纹了。”

就这么几个字,让雪荷的笑僵在嘴角,她瞪大了双眼,惊恐无处可藏。

“看来糟心事很多,再怎么掩藏也无所遁形啊。”庭筠的语调无甚起伏:“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多……其实我看过那位夫人的画像,你的确很像她。”

“但她被遣离主城后,十余年都未和自己儿子见过面,连死后也是即刻入了棺。

所以你知道她最后停留在领主记忆里时,是多少岁吗?

二十二岁。”

“闭嘴!你给我闭嘴!”雪荷猛地推开她。

“对领主来说,她永远停留那年,二十二岁的模样。但你,已经二十一岁了。”

“往后,还会有三十二岁、四十二岁……残忍的是,永远有人二十二岁————同那位夫人长得相像的年轻女人,可多得是啊。”

庭筠缓缓转身,沿路返回:“过后,我会派人来,届时,我希望印玺已经好好承上来了。”

背后传来噼里啪啦挥落物件的巨响,尖锐刺耳。

尽情地催化你的怒火与恨意吧,然后准备好引燃在我身上。

计划中重要的一环,缺你不可。

——

庭筠没什么做大善人的想法,所以如实把情况让人呈报给了玄渊——那些人总要为自己的不负责而买单。

这倒也省了她去参加那种会盟,躺在藤椅上乐得自在,看着玄彧跟个蓝蝴蝶一样在花丛里钻来钻去,觉得好像傻点也挺好的,能活得快乐很多。

夜色翩然而至,在庭筠剪掉盆景的一段枯枝后,有着半透明翅膀的灵蝶在从窗外飞进,身形不断清晰。

庭筠点了点它的额头,它便瞬间碎成了轻细的沙尘般,如幕布一样播放起了画面。

这东西本质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