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已经有近三个月身孕了,只是近来劳累过度,脉象浮浅微弱,待奴才开个养胎方子,连着吃上三剂,也就好了。” 胤礽呆了一下:“近三个月了?” 他眉头微蹙,但没有立马发作,还是好好赏了阙院正出去,又屏退了众人关了门,才语气有些不快地问道:“太子妃可是早就知道了?若是不知,你身边怎么伺候人这样不尽心?” “臣妾确不知,是臣妾之过!但却不怪奴才们伺候不力,”太子妃连忙摇头,苍白脸上浮上一丝羞赧红晕,“您误会了,臣妾月事自小便两三月才来一回,臣妾额娘不知请了多少妇科圣手来瞧过了,说与身子碍,因此臣妾只为是月事还未来缘故,实在不是故意隐瞒……” 胤礽刚完医书,知道妇人病症种类极多且复杂,医书中确有季经之症,一时气消了一些,宫里低阶妃嫔为保住孩子,大多会等三月后怀相稳固才透出风声,但是朝不保夕要在四妃手底下讨活小答应之流手段,太子妃身为正室为何要这样防备? 她防备岂不是他这个太子?胤礽正是到了这一层才觉气。 “事是做不完,虽已经三个月了,但也不要掉轻心,好保养身子为要。”胤礽缓了神色,轻声关怀了太子妃几句,“有关捐输军饷之事,放一放吧。” 太子妃面色微微发僵,但还是恭敬地应了是。 等太子走后,她轻轻抚着还未见起伏腹部,靠在了床榻上闭目养神。 利妈妈送完太子爷回来,见太子妃脸上还是疲惫不堪青白色,不由心疼道:“主子,太子爷所言极是,您有了身子,就不要太过操劳了,如今两位石家舅爷有了差事,了皇上信,您也可放心了。”她更有些后悔,之前没能劝动太子妃隐瞒怀孕之事。 太子妃却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利妈妈手背示安抚:“妈妈别担心,心里有数,这孩子不会有事,若是早早就放出有孕风声,这凤印还能握在手里几日呢?如今在后宫根基已定、孩子胎相也稳固了,这是两全之法!这几日,本就打算寻个机会说出来,只是没到在荣妃宫里着了道。” 言罢,太子妃也微微蹙眉,她平日里一向刚强,在外行事连花盆底不脱,也不知何时露了马脚,叫荣妃出她有了身孕?竟然还点了麝香试探…… 利妈妈还是眉目忧愁:“也不知香对皇嗣是否会有妨碍?” “伯父之前在京城就替搜罗了几个妇科圣手,是孀居女医,你过两日给石家递牌子,叫伯母带她宫来给把脉开药,名义上就说思念亲人,希望伯母宫陪住几日。”石家大伯之前因太子南巡遇海寇之事被皇上召回京城,如今任兵部侍郎,一家子已经迁回京城。 太子妃早已好了对策,心里也不慌张,她在荣妃宫里没有待多久,察觉不舒服就立刻离开了,要说有碍,方才太医早已把出来了。 利妈妈应下了,太子妃倔强她自小是知道,因此也不再多劝了。 “月事记档可做妥当了?” 利妈妈点点头:“全新仿照字迹抄录过了……” 太子妃垂下眼眸,心底愧疚一闪过就消散了,她不是故意欺骗太子,实在是这个孩子来太不是时候了,太子妃甚至不希望么早有孕!她察觉到自有身孕时候正好刚刚接手后宫事宜,初尝权力滋味就要让她放手,她如何能做到? 她自小习武,自身子自知道,保一个孩子没什么做不到。虽然冒险,但值! 利妈妈见太子妃闭目沉思,替她掖了掖被角就出去了。 画戟在廊下煎药,一股子清苦药味弥漫开来,利妈妈让她眼不错地盯着,自也去膳房,预备给太子妃做点闽南家乡菜开开胃口,顺道再要点糯米来,给太子妃提前酿好月子期间该用米酒才是。 胤礽这头离开了正殿后,越发觉着有些不对劲。 太子妃已怀孕三个月,粗略估计,岂不就是明年正月里头要产?不就正好在年节前后? 他头脑里好似电闪雷鸣一般,与梦境中一些说不通地方相互印照起来,好似一切就说通了!为何他梦中有两个相邻院子,太医为何从另一个院子里过来,为何他时不在阿婉身边,只怕是因为产人不止阿婉一个!这样计较起来,阿婉如今说不定也有了身孕! 胤礽猛然刹住脚,回头对何保忠吼了一句:“快!去把阙院正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