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叶随风说。

“我靠。”

他从来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双眼睛，密密麻麻地挤在各个角落，明明灭灭闪着野兽的幽光，或愤恨或垂涎地瞪着他。不时还有吸口水的声音传来。

“我靠。”

他仿佛忘却了其他所有用来表达思维和情绪的词汇。

柳华面无表情地用头撞了他一下。

“别特么靠了，我们这边还有呢。”

“……”

“……我靠。”

三人被五花大绑，背对背地垒在一起。四周一片黑暗，唯有敌人的眼睛在发光。

“就是他们几个？”

胡燕飞不紧不慢地踱步上前。

“报告大哥，就是他们三放的火，熏瞎了三十二的眼睛，打瘸了老七十四一条腿，还砍断了二百八的尾巴！”

一名小妖怪忿忿不平地告状。

胡燕飞的表情变得无比冰冷。

叶随风虽然因为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还是往后仰了仰，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贴着另外两人的后背。

三人默契地靠得更紧了一点。

胡燕飞本来觉得一次对付六个修士有些太过勉强，这才放任了两个已经是识晦境的修士和被骗过一次有了一点抗性的叶随风。

先放他们在坑底乱撞个几天，等对付完那两个启明境和一个没有境界的武卒，回头再处理也不迟，若是他们趁机跑了，好歹自己这边还能留住三个。

只不过没想到他们有这么弱。

他嗤笑一声。

“明晚就吃他们，给大伙加个餐。”

那些暗处眨着的眼睛一下子全亮了起来，看他们的眼神如看即将入炉的烤鸡那般热忱，阴暗的洞窟里回响着切切的笑语。

“我们还可以商量……”

死到临头，叶随风还想挣扎一会。

倒是柳华冷笑一声：“还商量个什么，要能商量，那么多商队就不会给它们塞牙缝了。”

小怪物们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愉快的东西一般哄堂大笑，笑声将三人高高抛弃，又无情地淹没。

胡燕飞没再看他们，径自离去。

贪食的喽啰自会将他们看得牢牢的。

洞窟回归了寂静，只有闪烁的眼睛提醒着三人，有人看守着他们。

萌萌始终一言不发，叶随风以为他是被吓着了，难得好生安慰了几句。

可萌萌却突然对他道歉：“对不起，叶道友，我没帮上什么忙。”

叶随风倒不觉得这又什么好抱歉，不如说他还惊讶萌萌会在意这种事。

虽说他也知道靠自己一个就想打过这么多敌人不现实，刚刚还为这巨大的敌我差距而变得有些恼火，可是被这么一道歉，就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唉，其实我也不太行，刚刚要是我那一剑重一点说不定就能跑出去了，要是我强一点就好了。”

“和我道什么歉呢，你们都是医修，本来就该我保护你们，要不是我实力不够……”

“……如果是师姐在就好了。”

他想到自己修行这么多年，灵力毫无长进，不由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没天赋，只能止步于此，从而变得有些沮丧。

“别说那有的没的了，我有个主意。”

柳华拿胳膊肘杵了杵他们两个，示意他们听过来。

“我刚刚发现了一个秘密……”

三人当着一洞窟妖怪的面大声密谋。

风声呜呜地从狭窄的隙间穿过，露水点点滴滴凝结成珠，从倒悬的石林上滴落，小妖怪的呼吸此起彼伏，拴住一颗颗心。

“你发现了什么？”

简昭凑近谵令令。

“师姐，榻底下有几张信纸。”

她们从白天的房子开始向周围一间间的排查，很快排到了现在这间。

三个脑袋凑在一起，谵令令抖开了信纸。

“三月七日，阴，干粮所剩不多，预备在下个城镇进行补充。”

“三月十二日，晴，离城镇还有一日路程，采到一颗人参。”

“三月十三日，晴，山脚下竟藏了一个小村庄，这里的人分外热情。用钱换了米和肉，被留下来吃饭。我要来纸笔，来补写这几日的信。”

“三月十三日，晴，村里环境非常好，住在这里时刻能闻到清新的花香，每天出门在草地上躺一躺，感觉心情都会变好。此行已经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