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1 / 2)

海桃哭的肝肠寸断,梁飞若依旧吃的热火朝天。

在她看来,都还没板上钉钉的事,就提前伤心难过飙眼泪,纯属没事找事。

就算真要分开,俗语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都要学会独立自处,给自己找乐子。

景鹏不错,海桃终身有所托。不似她,还孤家寡人一个呢?命中人也不知缩在哪个犄角旮旯等她去找。她都不哭,海桃竟然先哭上了,真气人。

梁飞若吃的满嘴都是油,嫌弃的拨了拨她的头:“你现在哭的厉害,等你孩子一生,满心满眼都是你家崽,估计连我们姓甚名谁都要忘了。”

海桃呜呜道:“您曾说过,您永远都是我的娘家人。现在我娘家人走了,景鹏将来要对我不好,我怎么办?”

梁飞若笑,他敢!

海桃:“要是我生子难产,他保小不保大呢?”

“保大保大保大!”身后传来连珠炮仗般的珍重承诺。

景鹏一股风似的到了众人面前,脑门冒汗,双手紧张的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你有了?”

靳无宴一脸故事的朝梁飞若看了看,又快速收回视线。

“没,没有,”海桃胡乱擦干眼泪,面上涨的通红,“我,我,我……”

景鹏很激动,转身推着太医院的院使往前,“劳烦您给看看!”

海桃羞涩躲避:“我没有。”

梁飞若看热闹不嫌事大:“对,给她看看!”

靳无宴的目光又扫回来,恰好被景鹏看到,他心中一慌,推着院使转向梁飞若:“您先给太孙妃看,我家不急。”

梁飞若眨巴了两下眼,火气上涌,“你怎么骂人呢?”

景鹏忙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属下,卑职……”

可怜院使年近古稀的人了,一路被景鹏骑马带过来,风驰电掣,心脏都快脱出腔子了。

到了梁府一路小跑追来,还没喘匀一口气,又被景鹏推来搡去。

“景统领,且让老夫缓缓!”院使撑着双.腿,大喘气。

靳无宴走了过来,盯着梁飞若的目光越发深沉了。

一桌子吃剩的骨头渣子,柳条儿自觉地很,圆润的让开一张条凳。郑吉敏锐的察觉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危险,纵身一跃跳上墙头。忽地想起什么,转回头,冲着景鹏“嗨”了声,意有所指道:“原来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三小姐。”眉眼嘚瑟,也不知在得意个什么劲。

转身就要跳下去,围墙下站着一名老气横秋的少女,正是大姐儿。

大姐儿歪着头,斜斜的看他:“啧!猴子!”

*

景鹏根本不知道郑吉在说什么,只觉他莫名其妙。

算了,手下败将,没什么好计较的。他小心的托着海桃,轻声问她感觉怎么样。

海桃双手捂住脸,羞得没脸见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

一桌子的人,走的只剩梁飞若了。

她慢腾腾的放下筷子,又慢条斯理的捏出一方丝帕擦嘴,瞄了眼端坐对面的靳无宴,实在搞不懂他去而复返是想干什么。但她又不是习惯冷场的人。况且该说的都说了,没必要把气氛搞太僵是不是?于是她讪笑着说:“殿下用过午膳了?”

靳无宴淡淡开口:“不曾。”扫了眼满桌狼藉,“我以为你会等我。”

梁飞若:“……”这就不会聊天了是不是?人家问你吃没吃,真不是关心你有没有吃。就跟你打声招呼,当什么真啊!

靳无宴:“若若,你头还痛吗?”

梁飞若一愣。

靳无宴:“我听说你中毒受伤醒来后,曾一度头疼不止。”

梁飞若不自觉地按了下后脑,起身行礼,“臣女皮糙肉厚,不妨事的,早就没感觉了,谢殿下挂怀垂问。”心里却又在腹诽,这又是在唱哪出?

靳无宴:“你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吗?”

梁飞若看他一脸肃容,眉头深锁,心中大感不解,切切答道:“那日臣女随大军一同迎敌,一时不查,被绊马绳绊倒摔下马来,陷入包围,敌将狡诈,射了我一箭。”说到此处,她不由自主的按了下肩胛的位置。今日她看靳无宴手上新旧交叠的伤口,心中唏嘘。又何尝不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刀山血海里滚过,手里了结过人命,谁人不是心生荆棘,满身伤痕?

可是有一个人曾对她说过,楚人的命是命,燕人的命也是命。燕人的命应该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楚人的牲畜,随意宰杀奴隶。

我们这一代的苦不能再延续到下一代。一辈人有一辈人的使命。

他说,我们的孩子应该活在一个更自由更美好的未来。

梁飞若的头忽然狠狠疼了下,她几乎要叫出声。

靳无宴情急,一把抱住她。

刚刚缓过劲站起来的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