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会(1 / 2)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推搡拒绝就像是没爪的猫儿抓挠,只会让人更兴奋,索取更多。就在梁飞若以为自己今夜就要清白不保,她甚至还放飞了思绪——真到那时候是喊救命还是不喊?这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杀我全家灭口,还是牺牲小我保全大家?

他终于放开了她,却也只是没咬着她的唇不放,他仍是紧紧抱着她,靠坐在床上,头埋在她的颈窝,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

有一瞬间,她看着他毛茸茸的头发,仿佛怀里埋着一只大狗。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

时间有些久。

梁飞若不安的动了动。

颈窝传来一道暗哑的嗓音,热气仿佛要把她的皮肤灼伤。胡子大概也很长时间没刮了,扎得人又痒又疼。

“若若,你不要乱动。”

梁飞若就是被什么硌到了才想挪开,她隐隐约约知道那是什么,又觉得自己不该知道。

又过了好一会,他轻轻笑了出来,还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

二人独处的时候,她经常不听他的话,这样乖巧听话反而让他不知所措了。

也许,他心里也在期待着她能不听话,像曾经一样,这样他便是为所欲为一些,也没什么顾忌了。

梁飞若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强烈的要吃人的气息渐渐淡了下去,他应是星夜兼程,风.尘仆仆而来,身上都是汗味和潮湿的露水的寒意,紧贴着她的肌肤又滚烫的吓人,肌肉紧绷。

“你平静下来了?”梁飞若试探着问。

靳无宴冲动过后又害羞了,在感情上他向来被动,偷袭亲吻还是他跟梁飞若学的。不过他力气大,胳膊圈过去将人拎起来而不自知。他干渴的想更进一步,但凡梁飞若露出那么点意思。

梁飞若见他低着头,没看人,确定他冷静下来了,不会再干出什么失控的事。抽出一只手握住他圈着自己的手腕,想将它移开。

他大概是误会了,翻过手背,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他的手非常大,指腹粗糙,细细摩挲的时候心脏都跟着战栗起来了。

梁飞若意识到她并不讨厌他的触碰,甚至是愉悦的享受的。可心里却漾出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悲伤。情绪来的很强烈,差点让她落泪。

梁飞若的脾气忽然就上来了,很干脆道:“既然你平静下来了,也让我冷静冷静。”她甩开他的手,从他怀里跳出来,不由分说。

靳无宴没有拦她,怀里一空,有些茫然的空虚,眼神追着她。

梁飞若找了个角落蹲下,抱着双.腿,藏在阴影里,盯着地面。

一时谁都没说话,烛花噼啪一下,闪了个火星。

“若若,我吓到你了?”他想过去她身边,语气是与他的长相完全不相符的温柔。

“你等等,站住别动。”梁飞若的思绪有些乱,需要捋一捋。

他就真的坐着不动了,只是仍盯着她看,眼神太强烈,想忽视都不成。

梁飞若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于是,她当机立断,下了逐客令,“殿下,夜半三更,孤男寡女,于小女名声有碍,请殿下自重。”

一句“自重”让靳无宴的牙齿都跟着酸了。这曾经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如今反过来被她说,他才惊觉这话是有多伤人。一颗火热的心被冷水淋了遍,袅袅的冒着青烟。

梁飞若站起身,腿都软了,不过她很会装,寻常人根本看不出。越窘迫越严肃,眉毛竖起,板着小脸。

“请殿下回宫。”

她从不在自己心慌意乱的时候做出判断,纵容自己犯错。

而且他一看上去就很危险,她直觉二人独处一室绝对要出问题,但凡她露出一丁点意思,半推半就,他绝对会将自己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与她最近得到的很多信息不符——她和靳无宴之间应是没有情,只有恩义。至少靳无宴对她是这个样子的。所有人都肯定了这一点。她一直都是一厢情愿的纠缠。

而这半月来他的表现也印证了这点,没有书信,没有口讯,说走就走,无牵无挂。

她甚至可以再往前三个月,那会儿她对他没有记忆,养好伤后便开始帮嫂嫂管家,她关心战事进展,担心兄长的安全,嫂子们也会经常收到家书,书中也会提到她,关心小妹恢复情况。但是,她从来没有接到一封来自他的关心。倒是天才地宝的良药送回来不少。可那会儿就算是有人说是殿下让送来的,她也不会往别处想。兄长在战场上卖命,而她也知道自己是负伤回了平京调养。没有人跟她说多余的话,她就当这些是君王对下属的嘉奖和笼络,接受的心安理得。

可是,今夜,他忽然悄无声息的潜入她的闺房,亲吻她拥抱她,那么的自然娴熟,甚至此时此刻还坐在她的床上。

所以,过去的十年,她俩到底发展成了怎样的关系?

她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

这样的猜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