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换骨(1 / 2)

燕归待君来 惊笛 1719 字 11个月前

南沅的商人有个习惯,谈生意不喜欢在酒桌上谈,喜欢在茶楼里谈。

醉意之下做的决定未必是正确的,但是伴着茗香与志同道合的“朋友”谈生意一定是最惬意的。

而一个月中总有那么一两次,有商人在云都最大的茶楼观山楼中聚会时,能瞧见人群中最是打眼的华服公子。

稍年轻的商人见之惊叹道:“那不是晏家的长公子吗?他也来观山楼谈生意了?”

年长些的商人轻笑道:“晏公子同我们可不一样,他啊,是来听书的。”

年轻商人皱了皱眉,发现华服公子身边坐着一位面容清丽的女子,不免疑道:“晏公子身边那位女子可是其夫人?可真奇怪,我之前在云都待了四五年,可没听说过光禄大夫家的喜事啊?他家长公子何时娶妻了,我竟都不知晓?”

年长的商人摇摇头:“说什么呢?那是光禄大夫家的女长公子明阳郡君啊。”

“明阳郡君?”是念着有些耳生的称呼。

年轻商人旁边的送茶小侍殷切地解释道:“是啊,明阳郡君这一年来经常来咱们茶楼听书,这位老爷像是第一次见吧。”

年长的商人不以为意:“你这两年都不在云都,不知郡君名号也不奇怪。大约一年前的时候,南沅诏陵闹了饥荒,一些外地的宵小米贩故意拔高米价想赚取饥民的银子,知州打压屡禁不止,是晏家女长公子想了个法子解决此事的,今上欣喜万分,遂赐了封号。”

“是什么法子?”年轻的商人好奇。

年长商人摸了摸白须:“郡君说,既然米贩打压不止,不如打开市场由着他们这么贩米。”

年轻商人一惊:“这怎么行!”

年长的商人摇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刚开始米价确实高得吓人,可禁不住诏陵总有人要吃饭啊,一些富人高价收购了米贩的粮食,其他地方的米商看见有甜头可尝,不就可劲涌入诏陵贩米了么?米一多,就不稀罕了,既然不稀罕了,价格便降下来了,诏陵的平民百姓也能买上米了,之后饿死的人数也少了许多。”

“原来如此。”年轻商人恍然大悟,“不愧是光禄大夫家的女公子,果真聪明。只是……”

他犹疑了一会儿,却还是将自己心头的困惑问了出来:“可我还是记得光禄大夫家夫人统共就生了两个孩子啊,一位是晏长公子,一位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公子,当年小女公子出生的时候,我还去晏府喝过喜酒呢?长女公子的喜酒,我没喝过啊。老爷你喝过?”

年长的商人挑挑眉,胡须吹飞:“嗐!我哪喝过啊,听说是这女长公子出生时身体不好,光禄大夫也没有张扬,这十几年来一直好好将她养在闺阁里,不曾把她带出来认人。如今可不一样了,如今长女公子年纪大了,身体也比从前好了许多,自然不必时时圈在府中,这还能有假吗!”

瞧那年长商人的模样,仿佛被质疑的是自己:“我还听晏公子喊过明阳郡君的闺名呢,好似叫晏清安,听说就是因为当年郡君出生体弱,光禄大夫特地请人来求的保平安的名字,可不就是晏府的女长公子。!”

他身边有人接了一嘴:“是吗?我怎么记得郡君的名字不叫这个?”

年长商人大声反驳:“我怎么可能记错,郡君就是叫这名字,肯定是你们记错了。”

年轻商人赔笑,又给他斟了一盏茶:“老爷知道得怎么如此清楚?”

年长商人骄傲一笑:“这可是晏府小女公子亲口告诉我的……”

……

茶楼里声音嘈杂,燕清安专注地盯着台子上的老先生声情并茂地演说,而手指却不自觉往案上敲了敲。

晏华在她身侧百无聊赖,见状将碟子中的点心向她的方向推了一推,打趣道:“这戏文你都听了多少遍了,月月来此,你也不腻?”

这观山楼日日有先生说书,但内容大多千篇一律,初一讲行军打仗,十五讲雪月风花,其他日子便是从志怪短打公案里随缘选择评说,而燕清安雷打不动初一、十五这两日按时来到观山楼观众席听评书。

燕清安的目光短暂地从说书先生身上移开落在晏华身上,将点心推了回去:“你若是觉得无趣,大可不必次次陪我来的。”

晏华饮了一口茶:“那可不行,这里人太多了,我怕万一出了什么好歹,父亲要拿我是问的。”

燕清安舒了一口气:“能有什么事,我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掳了去。倒是你,明明每次是你跟着我,才在人群中显得如此打眼的。”

“谁知道呢,谁知道不会突然有人冒出来把你掳了去,就算安逸过了两年也不能掉以轻心吧。”晏华往嘴里塞了一块糕饼,绿幽幽的眸子往台上瞄了一眼,“初一的评书你爱听就算了,怎么十五这日酸倒牙的老故事你也爱听,你若喜欢这些男欢女爱的戏码,我倒是可以把我以前的风流往事说给你听听,咱还省的多跑一趟。”

燕清安深吸一口气,不忍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