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为之(2 / 2)

燕归待君来 惊笛 1594 字 2023-05-26

,此前便与官伎和侍从打好招呼,让他们尽管如实回答当日在房中与傅忻然发生的一切便好。

当然,这世上并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前来为傅忻然上药的小侍从叫“耀陵”,长相酷似当年跳河自尽的官伎莲姬的乐伎也叫“莲姬”。

这两个名字是燕清安告诉他们的,只要傅忻然问到他们,便把这两个名字念给傅忻然听,若是京兆尹问他们姓甚名谁,大可直接如实说出自己原本的名字。

她不认为傅忻然若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便有胆子把过往一一告诉京兆尹。

在这件事情上,傅忻然必定会一口咬死是自己喝醉了,产生了幻觉,梦到了师曜灵和莲姬死前的模样,这才精神恍惚,极度恐慌之下误以为是自己害死了二人。

而京兆尹若发现傅忻然口中侍从与官伎的名字和他亲口问出来的不一样,也大可以推说是傅忻然精神错乱记错了。

如此一来,清醒过来的傅忻然纵然知道是有人有意诱导他道出当年真相,他也绝不敢告诉京兆尹。

不论如何,这把火都烧不到她身上,只看京兆尹如何看待这件事。

如若他认定傅忻然便是当年玷污官伎的真凶,落实他狎玩官伎的罪名,那么真相大白,师曜灵两年来的冤屈得以沉雪;

如若……

她不自觉地拽紧衣裙,小心地抬头去看上座泰然处之的储君,却意外碰上了另一双清润的眸子。

他的眸子清澈如水,平静但能看透万物。

萧应祁他一直知道她在做什么,此刻她反而不敢去看他,她也不敢猜测他眼眸里的深意,不敢去想自己的所做作为在他眼里有多么不堪和可笑。

她心中的惴惴不安是直到京兆尹的出现被打破的。

京兆尹带着陈词入了正厅,俯在萧应宸耳边低语了几句,萧应宸放下茶盏,连神情都不曾变过:“是吗?”

京兆尹不敢出声,萧应宸见状淡笑: “那你自己同大人们讲吧。”

京兆尹称了一句“是”,随后朝四周的皇子朝臣道:“不过是傅公子酒后的胡话罢了。今日傅公子饮了不少酒,少年人血气方刚,一时间被醉酒后的噩梦惊吓到也是常有的事。各位大人不必忧思,傅大人也不必动怒了。”

燕清安闻言,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她好似被人扼住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萧应宸起身对傅严叹道:“傅大人,今日侯爷的寿辰宴席差点被令郎毁坏,实在不应该。若今后你再不好好管教儿子,孤不介意再替你好好管教一次。”

傅严点头,几次三番向温哲栋表示歉意之后下令将傅忻然拉回府中禁足思过,非令不得出房门半步,随后跟着太子一起出了正厅。

平誉侯恢复往常的模样,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但众人对当年的事情,有了几番改观,便不得而知了。

待众人都离去后,燕清安麻木不仁地起身,避开人群,独自向后园走去。

她穿过后园回廊,直直地朝回廊临着的假山巨石走去。

她一时不慎,双脚落空,重重地摔下台阶。

她的脸擦着地上的砂石,膝盖被硬石板磕得生疼,两年前听闻师曜灵死讯时心里那块空落落的地方也开始发疼,像是烈火在灼烧,由内而外,炽热得仿佛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被炭火灼烤。

她支起身子,用力地用手背擦脸上的泥土和灰尘。

擦不干净。

怎么都擦不干净。

脏。

好脏。

眼前出现一只手,那是一只素净宽大的手掌,掌中有一方干净眼熟的帕子,帕子上的竹子一如那人袖口上的赤竹一般遒劲。

燕清安木然地接过帕子,轻轻地将脸靠上去。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没有随着其他宾客前往席面,正如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一个人行至此处。

两相无言,这天地间好似只剩他们二人,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她可以信赖他,他可以理解她。

唯有两颗勃然跳动的心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