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差踏错(1 / 2)

燕归待君来 惊笛 1594 字 2023-05-26

太阴公主远嫁一事已是定论,皇帝提及这位疼惜多年的爱女时难免伤感,希望可以等到礼部将公主出嫁的礼册拟好,待来年开春后再选个吉日风光大嫁。

北邯皇子倒是客气得很,表示无论如何都先以贵国公主为重,此番回北邯只带了赐婚的圣旨离开。

元诚不怕大临皇帝反悔,等到东璞再度大军压境,他倒是可以看看皇帝究竟是舍不得女儿,还是舍不得脚下的国土。

从行宫内返回缙宫后,想必是阖宫上下都听闻此消息,那些与姜贵妃交好的、不交好的、去了行宫的、没去行宫的妃子都各怀心思踏进贵妃的宫殿道喜,左右不过是言说太阴好福气,能得北邯皇子的青眼,以后想必是北邯母仪天下的皇后,连嫡公主辰欢都没有的待遇,想来这北邯的皇子是真心看太阴云云的话。

只是不过见过寥寥数面,加之多少杂着利益纠葛,元诚又能多喜欢萧允贞呢?

她若在大临,无论嫁给谁都有皇帝与姜家撑腰,可若是独自一个人去到异国他乡,她的性格又实在难掩锋芒,被人厌弃、被人嫌恶,谁能替她打抱不平?

燕清安瞧着满宫人人脸上虚与委蛇的笑容,只觉得分外心凉。

世事大抵是如此的,只要没有落到自己或是所珍爱之人身上,总能事不关己地惺惺作态。

秋猎持续了整整二十日,而齐戬回京也已有月余,听闻陛下命他十月启程返回长平关休整,以备下一次大战万无一失。

可就在齐戬即将动身之时,却遭到几次弹劾,折子中说的尽是当日重阳佳节的宫宴上师羲庭所言之事——齐戬故意放跑了东璞余孽,有延误军机之嫌。

要知道,若只是因为“穷寇莫追”的道理倒也无甚要紧,可万一担上延误军机的名号,那就是大罪了。

起初弹劾的折子并不多,可后来不知何人闻得风声,上书此事的奏章越来越多,更有人竟将太子也牵涉其中,扬言是太子授意,为了私欲妄图动摇国本,才致使战事久而未平。

还没有来得及出城的齐戬被扣下,皇帝下令彻查,众人却又将目光投向了东宫,不知太子此时是否能够安寝。

而皇帝面对这些堆积如山的折子只觉得头疼,不出几日便病倒了。这病来得突然,等消息传到太子东宫时,又过了好些时日,皇帝的精神也好了几分,即刻传召了太子。

太子步履匆匆地赶到皇帝寝宫,不见皇帝贴身伺候的近侍来迎,只见启明慌慌张张跑来,便猜到皇帝的病或许比传闻中还要重上几分,不免怒火中烧,连看向启明的目光都带了些许厌憎,忍不住扬手朝启明脸上劈去,语气怨毒:“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报一声,父皇病重理应本宫侍疾在侧,这是在瞒着孤、防着孤当乱臣贼子了吗?”

前有齐戬被扣,后有天子病重一事相瞒,萧应宸再如何自信也免不了多疑。

启明大惊,连忙跪下请罪:“小人有罪,只是陛下宫中尽是皇后娘娘的人,小人实在找不到机会去东宫向殿下通传。”他的声音逐渐低下来,到最后近乎不可闻。

“中宫?”萧应宸冷笑,随后睨了他一眼轻蔑道,“如此不中用,孤如何敢信你。若有下次,你便哪来的回哪去,莫怪孤翻脸不认人了。”

萧应宸脸色阴沉,想到自己无知无觉的这段时间都是魏皇后侍奉皇帝,心头情不自禁涌上一股鄙夷与恶心。他抿着双唇,不顾脚边跪着的人,径直走进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半靠在龙榻上闭目养神,整个宫殿内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药草气味,殿中无人,故而萧应宸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楚,皇帝不必睁眼便知来人,淡淡问道:“太子来了?”

萧应宸撩袍跪下:“儿臣不孝,竟不知父皇害病,这几日儿在东宫也寝食难安,想是父子连心吧。”

皇帝睁眼看他:“为何难安?”

萧应宸垂首哽咽:“儿臣梦到了先皇后。”

皇帝一愕,不曾预料到萧应宸在他面前泣泪,更不曾想到他骤然提及早逝的发妻,原本沉沉的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他耐心地听萧应宸道:“儿梦到母亲,梦到母亲提及舅舅,更是挂念阿戬。儿在梦中也心惊,纵是舅父一脉仅剩表兄一人,如今已是漫天谣言,欲陷表兄于不忠不义之地。儿臣恳请父皇彻查,还齐将军一个清白,让九泉之下之下的母亲安心,更让为了萧氏皇室而死的舅舅安心。父皇若是因此不快,那儿臣宁愿替表兄讨一个富贵伯爵位,安度余生,万不要再生事端徒惹天颜大怒,引得父皇龙体不康。”

萧应宸的声音原属低沉喑哑的,此刻嘤咛哭泣的时候倒添了几分凄凄:“父皇,表兄绝不敢做出危及大临之事。”

皇帝的一双寒眸又变得深沉无比,他冷眼瞧着萧应宸这般作态,转头轻咳了几声:“该查的自然要查,等事情查清楚了齐戬再走也不迟。”他缓了一口气,长叹道,“太子,你究竟有没有去信长平,私自干涉军务?”

萧应宸心底发凉,不料此时皇帝竟还疑心他,一时只觉得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