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诺(1 / 2)

小夭看着这即使在白日也透着莹莹光泽的珍珠,笑:“贝壳是鲛人的家,那珍珠代表什么?“

相柳竟局促了起来,眼神有了闪躲,小夭从未见过相柳这样的神情,更生起了逗弄的心情:“莫非是定情的信物?聘礼?那我可不能随便收。

相柳往小夭手里塞,眼里有了笑意:“是丈夫送给妻子的掌家之物。以后男鲛人所有猎物皆归妻子所有,你可愿接受?”

桃花映红了小夭的脸,珠光给她的眼神添加了一分明亮。等待小夭回答的瞬间,相柳觉得仿佛过了一个春秋。

“我愿意,我早说过了我要与你共度一生!“小夭结果珍珠,直接放了她平时装贴身之物的香囊里。

相柳伸出手扶在小夭的后脑,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这次却不是为了吸她脖颈的血,而是贴上了她的唇。

小夭化被动为主动,热烈地回应他。

寂静的桃林中只能听到两人节奏一致的心跳。

两人又在桃林和各个山坳中游完了几个时辰,小夭给相柳讲她小时候在这里发现的好玩的事情,相柳给小夭讲大荒还有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美景。

到了天色渐暗,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小夭回到住处,獙君已经在等着她。

小夭看桌上已经备好了酒,不客气地坐下。

“我娘和爹爹当年也像我们这样吗?”

“你爹可比相柳胆子大多了,不会像他顾及这么多,相同的是他们都忠诚于神农,也都是赤诚坦荡之人。”獙君叹了口气,看向小夭,却好像又透过她去看别人。

“我几乎见证了你爹娘的爱情,他们一路真的很难,最后结局也……”獙君不忍再说。

“阿獙你会阻止我吗?”

“不会,我和烈阳永远站在你这边。”

小夭舒了一口气:“其实我也知道我们是死局,可我在玉山努力恢复灵力,我和他身上有情人蛊,只要留有一线生机我就能救他。即使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想和他一起度过,这世间没有人能像他那样懂我。我曾经在感情上很势力,从来不会先迈一步,或者迈一步也要左思右想要不要再往前。但经历了许多之后,我觉得不能那样胆怯,不能怕走爹娘的老路。只要我不生孩子,孩子就不会像我一样。如果我的生命注定像娘一样短暂,我也想和相柳一起。

獙君饮了一口酒,拍了拍小夭的肩。

天色青黑,一轮圆月温柔地悬在中天,整个天地美丽又宁静。

就像那晚獙君驮着蚩尤和阿珩的夜晚一样。

他们的女儿终于长大,也和她爹娘一样喜欢上和自己立场不同的人。

哄小夭睡下后,獙君又来到相柳的住处,相柳似乎知道会有人来,开门等待。

獙君过去时,看到他一身白衣白发,孤寂清冷。

相柳说:“我听小夭说,她曾在玉山学艺七十年,看得出来,你们是真关心她。”

獙君坦然的说:“人生悲欢,世间风云,我和烈阳都已看尽,若说红尘中还有什么牵念,唯有小夭。”

“此话何解?”

獙君道:“我出生时,母亲就死了。我被蚩尤无意中捡到,送到了玉山,小夭的娘养大了我。烈阳还是一只琅鸟时,被蚩尤捉来送给小夭的娘亲,帮他们送信。”

“原来如此。”

獙君眯着狐狸眼,问道:“听说你在外面的名声很不好?”

相柳笑了笑说:“比蚩尤还好点。”

“小夭说,她的心上人是你?”獙君沉默的盯了一眼相柳,问道。

相柳唇角一挑,扬眉笑起来,说道:“小夭也是我的心上人。”

獙君叹气:“可你终有一死,黑帝总归要一统天下。”

相柳自嘲的说:“没想到我的名声,连蚩尤收养的妖怪都会嫌弃。”

獙君摇摇头,“不,我没有嫌弃你,相反,我很敬重你!你心如琉璃剔透,连我的歌声都不能迷惑你,名利权势更不可能迷惑你。”獙君凝视着相柳,眼神十分复杂,看的好像是相柳,又好像不是相柳,“不是你不好,只是……”獙君长叹一声,“你也知道小夭父母的故事吧,我实在不想再看小夭经历一次。”

相柳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獙君:“妖族一向践诺,义父让我帮忙,我便要报恩,还要顾念我的同袍,但我同样许诺给了小夭,我会为她留下一命。今日我将聘礼赠予她,我便一定会践诺。”

獙君松了一口气:“想来你已经心里有了成算,小夭也在为此努力,你们确实很像,所以才会互相吸引。我没想到小夭经历了父母的事情后还会这么勇敢地去争取和你之间的感情。但你确实,值得小夭的付出。”

相柳冲着獙君深深地行了礼,就像晚辈对长辈的行礼一样。

獙君踏月光而来伴月光而去,与阿珩的回忆像潮水般泳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