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豪横，楼内装饰清雅，琴师们戴着面纱，纤纤素手拨弹弦音。

望璃处于中心处，她弹的是一把仲尼式古琴，换了身淡紫色襦裙，灵蛇发髻别紫蝶宝花流苏华胜。

即便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但美得实在太突出，听众的目光忍不住聚在她身上，被她看一眼都觉得心神荡漾。

羿灯抓了把名山瓜子，一位仙子端着茶水上来。

“羿少主，这是新沏好的夕月露。”

羿灯掀起眼皮扫了一眼，他并不认识这位套近乎的仙子。

那仙子见他不回应，怯怯一笑，捂着袖子退下去了。

无尽市有很多这样的仙子，想靠着攀附神族，继而留在神界。

他可没有这样的闲工夫搞这些，那是煌台墨栩喜欢玩的事。

羿灯眸中似含了剑，要将台上那朵紫色的藤萝花盯穿。

一曲毕，台上琴师齐齐站起，望璃抱琴鞠躬，随着人群下了台，一个小厮走上来：“今日的工钱。”

望璃笑着接下，厚重的一袋灵石，这琴师的工钱果然够份。正要打开钱袋，钱袋忽然自个飞起来，落入他人之手。

“小废物，你完了。”

“把钱袋还给我。”

望璃捻诀，一道法力在空气中拉扯，羿灯捏着钱袋，掌心处泻出淡蓝的灵力光。

“就你那样，还和我抢？”

望璃蹙眉，胸口处的撕裂感愈发剧烈。每次使用法力，心魔的痛感会更剧烈一些。一旦不慎，心魔控制全部识海，那时候的局面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你想要回去可以，不过我会告诉煌台晏湦，让他好好拿你。”

望璃听出弦外之音，将手一松，钱袋掉落羿灯手中。

羿灯满意笑道：“小废物开窍了啊？”

望璃冷笑道：“你要这灵石是吧？”

“哦哟，脑子灵光了不少？”羿灯捏着钱袋子，“日后你天天来这里干活，拿到钱了全部交给我。”

望璃气得手抖，但是她按住不发，嘴唇动了动，眼睁睁看着羿灯冲她挑了挑眉，收起钱袋化为一道光消失。

她瘫坐在地上，出了身虚汗，过了一周天清心诀。

*

翌日。

修竹堂。

望璃捏着书箱的带子，踱步进去，马上便听到羿灯抬高了音量道：“我这把战戟可是花了大价钱，专程找无尽市那家最有名的锻器阁做的，等到了年考那日，我让你们都开开眼界！”

“哇，确实不错。”众人摸着那把发着金光的戟，“羿灯，若是你通过了年考，可得在无尽市的天香馆作东请我们搓一顿！”

“当然，”羿灯瞥了眼望璃，见她对他置若罔闻，声音又大了几分，“毕竟爷最不差的就是钱。”

“叮叮叮……”

上课了，小屁孩们马上噤声，回到各自座位去。

待看到走进来的人是晏湦时，小屁孩们气都要吸不上来了，羿灯手里的仙果也才咬了一半。

晏湦面无表情，翻开一本册子。

如果他们没看错，这是仙神班很久很久没有用的点名册。

小屁孩们默默环顾四周，为那些空座位的同学点蜡。

点完名后，屋里已经是死一般的寂静。

“今日道名子病休，由吾来代上‘三界语言’这一门。”

屋里的气氛宛如要上刑场接受凌迟。

“解释这句话，”晏湦在空中划出一句魔族的语句，“从你开始。”

被点到名的同学瞳孔震颤，懵懵地站起来，张着嘴巴。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我想……我想要吃饭！”

晏湦的桃花眼冷如剑，那同学摸着后脑勺，缓缓坐下。

后面的答案五花八门。

“我想要……钱！”

“我想要……魔皇的头！”

“我想要……媳妇！”

晏湦的脸色越来越沉。

羿灯的心要跳到嗓子眼，他手里原本捏着仙果，都紧张得把仙果藏到了木桌底下。

“我想要……我想要，”羿灯左顾右盼，平时的好兄弟一个都不愿看他了，由他独自面对铁黑脸。

“呜，鬼知道想要什么，我是真的不会……”羿灯腿都吓软了，他知道晏湦的脾气，不懂装懂，待会被打的手板更多。

晏湦本也没对羿灯抱有希望，轻轻压下了嘴角，冷冷道：“最后一个，华光望璃。”

“吾偏欲众生与吾同毁。”她顿了顿，说，“这是数万年前古魔.神.的.名言。”

屋内寒冷到了极点，众人的目光皆凝聚在望璃的身上。

她回答得淡然，明摆着与他们不在一个水平之上。

羿灯讶然，回过头乜斜望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