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1 / 3)

将闯欲梦 去舟 1693 字 12个月前

霍去病扫了一眼满是灰尘的坐席,那带着裂缝的碗口还夹着黑泥,他没有接过碗,“我站着便好。”

李少君将碗搁到案上,自顾自坐下,“郎君要解什么梦?”

“我昨夜梦到一个女子。”

李少君唇边勾起一丝了然的笑,又打量少年一眼,一脸好奇搓搓手,“快给我说说梦中具体发生之事。”

霍去病莫名心虚瞅瞅周围,低声道:“我与她相识于两月前的流沙之中。”

“然后呢?”李少君继续引诱。

“这两日我又遇到了她,昨夜梦到了初遇之事。”

“就这?”李少君面上失望。

“你想听到什么?”霍去病那双生得极锐利的眼盯向李少君。

“郎君不妨坐下,仔细将梦中情形说一遍,我才好为你解梦。”李少君再次抬手指向坐席。

霍去病只得忍着难受坐下,将梦描述了一遍。

李少君听完,大失所望,“啧啧,郎君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霍去病脸色一沉,“道是解梦,竟是无稽之谈。”

“小郎君莫气恼,此女言行恶劣,竟敢调戏于郎君,实在是个登徒子。想是她这几日在郎君面前晃,郎君梦到她太过正常了。将我这香囊至于枕下,保证郎君一夜无梦,不会再梦见她。”李少君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笑眯眯递到少年面前,“十枚半两钱,童叟无欺。”

霍去病盯着那香囊看了一会儿,又自钱袋中掏出钱币拍到案上,才抬手拿过那极其简陋的香囊。

起身上马离去。

“哈,果然郎君的钱比姑子的钱好骗多了。”李少君看着少年的背影,端起陶碗饮了半碗水,捡起案上钱屈指弹了弹那厚实钱币。

北军中。

赵破奴正带着骑兵训练,晒得黝黑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到下颏。甲下的赤衣湿透了,紧贴着脊背,飞驰的骏马撞破盛夏沉闷的风,一层黏腻附着在面上。

霍去病驰到近前,看着那如长龙般迅速移动的队伍,一千人组成的精骑,马蹄震颤着将尘沙扬起。

赵破奴也看到了那骏马上的少年,他勾起一丝笑,带着队伍直直冲向那少年。

少年岿然不动,那条长龙逐渐靠近,踏云抬起头,不安地顿蹄。

赵破奴那张在艳阳下晒得黢黑的脸越靠越近,距他只剩数丈,他被阳光刺得微眯起眼眸。

忽而抬手。

赵破奴立刻下令停步。

依照着直冲的惯性,冲在最前方的赵破奴在距他仅有两臂远的地方才将将勒停了坐骑。

而背后的骑兵原本整齐的冲阵也瞬间打乱,马儿嘶鸣声一片。

霍去病拨马瞧了一眼队列,脸色愈发凝重,“赵破奴,可是偷懒了?”

赵破奴抹了一手汗,拱手一礼:“回禀校尉,我们都在积极训练,并未偷懒。”

“列队,立刻开始马上对抗。”

队列立刻散开,晒得如黑豆子的骑兵们开始一对一演练。

赵破奴口干舌燥,眼前直冒星子,感觉自己快要被晒化成一块肉脯。

只能凭借着本能完成演练。

一个时辰后,霍去病方放过他们。

赵破奴拉了拉湿漉漉的衣襟,小黑马将他驼到霍去病身边,“校尉。”

霍去病瞅他已经筋疲力尽,抛出几枚马蹄金,“买些荤腥给军士改善下伙食。”

赵破奴接过金币,嘿嘿一笑,两排牙齿在肤色衬托下白得刺眼,“校尉威武!”

霍去病也笑了一声,“回去记着多喝些水,我回去了。”

赵破奴看着少年背影远去,乐呵呵俯身拍拍小黑马的脖子,“小黑啊小黑,校尉可真是个别扭小郎君。你说是不是?”

小黑马亦是汗流浃背,只喷个响鼻作为应答。

回到长安后,他摸到怀中那个方士卖的香囊,他本不信这些,看了许久还是将那香囊放入枕下。

第二日一早,阿大叩门,“郎君,殷姑子求见。”

他应了一声,跨出卧房。

见殷陈站在不远处。

殷陈今日穿了淡紫色上襦,缃色下裙,听到他的脚步声,敛衽一礼,“霍郎君。”

霍去病打量着她的穿着,“姑子今日穿着甚隆重。”

“这不是为了不给郎君丢脸嘛。”她脚步轻快,“郎君是否忘了什么事?”

霍去病抛出一块马蹄金,“那日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