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膏(1 / 3)

知书不满嘟囔:“这雪怎么还越下越大了,真是的。”

男主人拿着帕子一边擦手一边豪迈笑道:“可别去说老天爷的不是,老天爷要变脸,谁也拦不住啊哈哈。”

谢来喝了一口茶水,表情淡淡的。

男主人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贵客上门,也没做什么准备,我与妻子都不喜喝茶,这便是家中最贵重的茶叶了,着实是在各位贵客面前班门弄斧了,也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

“茶不错。”

谢来抬眼扫了他一眼,男主人的头皮忽然一紧,那是一种出于本能的惧怕,这个男人身上有很重的煞气。

茶叶确实是最下品的,或许是因为放久了,还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霉味。

但是他常年跟世子爷在军营,什么苦没吃过,这样的茶叶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经历过的比这还难以忍受的事情还很多。

知书喝了一口,细眉隐约一皱,显然没压制住想往外吐的第一反应。

毕竟她虽然是个侍女但从小跟谢长安一起长大,自家小姐又是整个侯府最受宠的姑娘,自然什么好东西都紧着第一时间往她们院里送,她们做侍女的也沾了光尝过别人也许一辈子也吃不上的美味佳肴。

谢长安轻轻抿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的聊起:“方才娘子说起附近起火?不知是什么缘故?”

陈娘子道:“这……我也不知道,好像说是打翻烛火烧了床帐……只是可怜那孩子了,还那么小……”

谢长安的手指捧着茶杯的手微微攥紧了些,精致的脸庞在火盆的映照下愈发娇美,唇线抿得很紧:“那这两日你可注意到那家人附近有面生的人出现?”

“面生的人……这倒未曾。”

谢长安颦紧了眉头,没再多问。

这雪一落,便又得是几个时辰,打发时间便成了难题。

知书提议道:“陈娘子这里是手工作坊,小姐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东西?可以去看看。”

谢长安有了些兴趣,捧着茶杯问:“什么都能做吗?”

知书道:“应该吧,虽然环境简陋了些,但工具还挺多的。”

此间一事这两条人命为她上了一课,她最不该的便是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而且是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身上。

这事儿她迟早会用自己的力量查清,然后还这对母女一个公道。

谢长安有些出神。

久久没等到她开口,知书歪头唤道:“小姐?”

谢长安垂下眼睫:“嗯,那有劳娘子带路。”

谢长安记得她前世被禁足期间,盛京城内兴起了很多新鲜的玩意儿。

二哥入狱后,裴寂雪虽然将她困在后院寸步难行,却没有在吃穿用度上吝啬过,每逢兴起什么小玩意儿他就会第一时间差人买来放在她屋里。

心灰意冷的她看到他送来的东西就发火,不管是什么都摔得粉碎,用于泄愤。

摔碎以后,又会在理智回拢时试图拼起来,因此知道了很多东西的内部构造。

她如今胜在是重生的身份可以抢占先机。

谢长安路过在院子里的水缸时,弯腰看着里面的一尾鱼摆着尾在缸底打转,一时被吸引了,驻足观看许久。

她的表情沉静又有些新奇。

明明这么冷,缸里的水冰冷刺骨。

那鱼身的生命力却很蓬勃,在缸底游来游去,看起来是如此有活力。

过去被关在长春苑那些年,最令她心生羡慕的便是有活力的事物了,不管是飞鸟还是游鱼。

谢来抱臂站在屋檐下,恰好捕捉到了这一幕,看着漫天飘然而下的鹅毛大雪里那抹唯一的色彩。

她看起来像茫茫雪地里的一只飞舞翩跹的色彩斑斓的蝴蝶,美丽而又脆弱。

谢来这一刻终于懂了世子爷,如果那是他妹妹。

他想,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她。

陈娘子带谢长安去了旁侧一间上了锁的屋子,打开上面生了锈的锁,一股腐朽的木头味道扑面而来,一看就是很少使用。

里面虽然简陋,但是用来做东西的工具却不缺。

只是她还有事要交代,便迟迟未动手。

陈娘子好奇的看着一脸深沉的她,迟疑道:“小姐?是没找到要用的模具吗?”

谢长安淡淡一笑:“不是,只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陈娘子笑着开口:“小姐有什么要求直接吩咐就好了,这有什么请不请的,我夫妻二人都是没读过书的,没城里那么多讲究。”

谢长安从怀中掏出钱袋掂了掂,钱袋里面满满的金叶子碰撞的清脆声音。

她道:“我要做的东西……是我自己闲暇之时琢磨出来的,至今为止未有人做过,后面我是打算运送到各大香铺售卖的,但我手里没什么人手,府中的侍女亦不能带出来,所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