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山呢,就要成婚(1 / 3)

鸣翠山,碧泉自石缝里流淌而过,鸟群倏地惊飞。

姜月时提着一壶刚从集市上打来的酒,晃悠悠的走向不远处的小木屋。

“老头儿,不来我就自个儿喝了啊。”她头先探进去,见里面没人,于是转身坐在木板上一副马上要将酒喝空的架势。

小木屋被四根粗壮但是短小的柱子支撑着,离地面有点距离,姜月时喜欢坐在前端摆腿。

“咻——”

风吹动姜月时的衣角,一看怀里哪还有什么酒。

一直待在树上的抚须真人抢到酒后,旋身飞到屋顶上,急不可耐的猛灌几口。

“哎呀,唯有这酒可解我心中苦闷。”他喟叹了一声。

姜月时笑了一声:“苦闷?你身上日渐增长的肥肉吗?”

“唉你说你这孩子,为师如此俊美,身材也是上乘好吧。”

抚须真人仰躺在屋顶上,用只手半支撑着脑袋,丝毫不觉得自己脸皮厚。

他穿着一身破烂的灰色长袍,白发披散着,有的打了结,鼻子下留着两股长长的胡须,咋一看上去当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然而他的皮肤太精致了,又嫩又滑,让人对这道士的信任大打折扣。

姜月时轻盈的飞到师父旁边,没来得及说什么,听到他轻声说:“下山吧。”

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让她看望定安侯府的家人,也不是让她去买那廉价的酒,

“怎么?”姜月时靠近老头儿说,“又要酒?”

抚须真人闭着眼睛没看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有你该做的事儿。”

姜月时挑了挑眉,嘿了一声:“拯救苍生?”

“也许吧。”

听到这话,姜月时笑不出来了,她一脸幽怨的看着老头儿:“我又不是什么大英雄!”

“对。”抚须真人睁开眼睛,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姜月时震惊了:“你都不带犹豫的?”

她站起身,颇有点生气的说:“我的修炼还不够,我的年龄还小!”

抚须真人摇了摇头:“不小了,十六岁的大姑娘,普通人家的姑娘都为人妇了。”

姜月时刚想说什么,就被不知何时到她身后的老头儿一脚踢飞出去,耳边伴随着一句:

“去找大理寺少卿,还有那把白炽剑,是为师送你的一点心意——”

此话在山间盘旋久久才散去,姜月时落地才看清,鸣翠山不见了,小屋不见了。

“死老头儿。”她揉了揉被踢痛的屁股,捡起地上那把被扔出来的剑,趔趔趄趄的往定安侯府而去。

……

“小姐回来了!”

“快去通知侯爷和夫人!”

姜月时刚到侯府,就被大家围住了,热热闹闹的说个不停。

她的娘亲孙氏是侯府夫人,见到女儿眼眶立马红了,颇有点急促的上来捉住姜月时的手。

“月月回来啦,回来就好——嗯——”

话没说清楚,先是大哭起来。

姜月时知道母亲性格,她抱住孙氏,用一副哄孩子的语气:“哎呦,我又不是没回来见你们。”

谁想正在感动到哭泣的孙氏从女儿怀里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佯装生气的说:“三年!没隔三年你才回家一次!呜呜——”

“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以后天天在家陪你。”

“真的?!”孙氏眼泪挂在嘴角,但不影响她脸上的惊喜。

姜月时点了点头。

“去,去叫侯爷回来!”孙氏语气激动的吩咐下人,边说边挥手。

姜月时按住母亲的手,想让她别激动,下一秒听到狂奔而来的侍从说:“老爷到家了!”

她从侍从的后面,看到了皱着眉的定安侯,以及一个面白无须的公公。

宅里一群人扑通跪在地上,公公展开手中拿着的圣旨,面无表情的宣读,尖细的嗓音在院里响起。

“定安侯这么多年为着这大兴王朝可谓是鞠躬尽瘁,小女姜月时更是自小聪慧,朕觉得与平伯侯的儿子兼大理寺少卿沈子规很是般配,特许喜结良缘,择日完婚。钦此——”

满院子里的人都没说话,定安侯恐怕早已料到此事,他面上虽然恭恭敬敬的,内心却焦灼一片。

他本想给女儿物色个好人家,或者是姜月时中意的,好弥补这些年当爹未尽的职责。但是元丰帝近来越加独断专横了,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允许有人违逆自己的命令。

早朝一个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因为上书参了皇上,说他近日不理朝政,太过宠信宦官,甚至将批红权给太监,是国家之不幸,是君主之责。

此话在宫殿响彻没几秒,这个官员就被抓入刑部大牢,经历挑筋刮骨之苦活生生给痛死了。

“定安侯,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