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紧了他后背的衣服，越来越用力，连手都在颤抖了也不肯放松。

就算是松田阵平，也看出此刻她情绪有些不对，没有再说话。

脱了防弹背心才过来的研二能很明显感觉到，自己胸前的布料正在逐渐被文子的眼泪打湿。

他对阵平无声地说：哭了。

阵平等了一会，见她没有要动的迹象，才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她从研二怀里捞出来。

他抬起文子的下巴借着远处的灯光仔细看她的脸，然后露出嫌弃的表情，从口袋掏出手帕，看似粗鲁实际上力度很轻地给她擦眼泪。

“我又没打算真对你做什么，也没必要哭成这样吧？”

“谁怕你了。”带着鼻音的文子也没躲，红着眼睛站在那乖乖让他擦，平时该有的攻击力此刻急剧下降。

“是是，那你哭什么？”松田阵平难得好脾气地顺着她。

似乎觉得她那双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他抽出挂在胸前的墨镜，戴在文子脸上，还颇觉满意：“嗯，好看多了。”

文子干巴巴地回答：“我……这是高兴的眼泪，不行吗？”

“……？”

对上阵平一副“你脑子终于坏掉了吗”的表情，文子抿唇：“你们都还活着，我高兴，不行吗？”

“啧，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当然好好地活着啊。”

“不过……”研二的手在下巴处摩挲着，作沉思状，“如果今天不是小文子的话，我们确实……不太妙呢。”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

如果按hagi嫌麻烦又可能偷懒的性格，说不定就会嫌热脱掉防爆服，然后再慢悠悠地处理炸弹。

而按那两个犯人的计划，他自己可能被引到了另一个地方。

如果他们按下了遥控器——

恐怕他和hagi之间就会有一个折在他们手里。

他没再继续想下去，只是伸手又用力揉了把文子的头：“高兴就高兴，怎么老是哭鼻子啊？”

“啰、啰嗦！烦死了，我才没老是哭！再乱说我就......”文子推开他的手，一边嘀嘀咕咕地骂他一边把凌乱的头发顺好，“算了今天给你面子不跟你打架。”

“哈？那我还得感谢你咯？”

“小文子接下来回去了吗？要不要我们送你？”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研二赶紧打断话题。

“我自己回去就好啦，你们应该还要回去写报告吧。”她看了看手表，没让他们送。

“好～”他也没再坚持。

文子捡起帽子拍了拍灰尘，然后重新戴上：“那我就先走啦——”

“慢着。”她的帽檐被阵平捏住，不让她走。

“干嘛？”

松田阵平凑到她面前，抬手把她脸上的墨镜勾下了一些，然后盯着她的眼睛，开始恶狠狠地威胁：“我们不会过问你在干什么，但你敢再不回邮件不回电话，你就死定了。”

说完，他就又把墨镜给推了回去，重新遮住文子的眼睛。

“可是——”

“小文子可不要太小看我们哦。”研二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我知道啦。”沉默了一会，文子终于笑了出来。

联络人一开始断掉跟别人的联系，也只是为了淡化并隐藏与卧底之间的关联，并没有规定必须像卧底那样抹除所有痕迹。

毕竟很多时候，他们还是需要以公安的身份出面的。

本来文子不联系他们和伊达，一是因为自己不能主动暴露身份，二也是怕他们会被什么人盯上。

但研二的话也提醒了她，光是躲着，她不可能完全避免跟他们的交集的，因为他们都在警视厅工作。既然这样，倒不如在外人面前大大方方以同期的身份相处，只要她自己不暴露出hiro和zero跟他们有关系的迹象，一般没什么人会为此留心。

毕竟同一届的警察多的是。

“行了，你回去吧。”

得到文子的回答，松田阵平摆摆手让她回去，然后打着哈欠跟研二离开了。

文子也往警察宿舍走。

等她回到宿舍的时候，才把阵平的墨镜收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她刻意放轻脚步，生怕弄出声响吵到正在休息的同僚们。

等她拿出钥匙插进门锁的时候，隔壁走道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是景光。

为了方便逃生，楼与楼之间在尽头是有一条走廊连接的，而文子和景光恰好就分别在那两头。

他看起来还有些倦意：“文子？这么晚了你才回来吗？”

“啊，抱歉……我吵醒你了吗？”

虽然已经很注意拿钥匙的声音了，但没想到还是把他吵醒。

景光摇摇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