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十七(1 / 2)

无相馆·一片玫瑰 韧兰 1272 字 12个月前

他和沈言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颐城。

他下车时和她说了再见就匆忙去赶火车了。

他下车前没有听见她回再见。

那之后他们寝室的几个兄弟打工的打工,创业的创业,天南地北的只能偶尔在群里聊会天,偶尔打个游戏。他常常会从朋友的口中听到她的消息。

分别第一年的过年,李华说她去了上海,阿垠也说她去了上海。他想起来她在车上说过,她年后就去上海了,所以她真的去了。

分别第一年的三月,李华说她很忙,阿垠说前两天还一起打过游戏。

分别第一年的五月,李华说她分手了,拉着他打了一晚上吃鸡,还是老样子没杀几个人。

分别第一年的七月,阿垠说她今天不小心闯了个红灯。她有时候是很迷糊。

分别第一年的十一月,谭凌说她怂恿谭凌去上海开店,说那边合胃口的少她完全吃不好,谭凌去了她就有地方天天蹭吃蹭喝。她一天到晚的天马行空的想法。

分别第二年的年初,李华说她去广州找他玩了两天,又请他吃饭,说她有钱的很。她从来都是搞钱优先,不发财都对不起她自己。

分别第二年的四月,谭凌说她最近一段时间都很闲,还想着要不要开个店再做生意,又不知道开什么,开玩笑说给谭凌投资。她看来是如她所愿搞到了钱。

分别第二年的九月二十一,她生日刚过的第七天,李华说她有一段时间忙,消失了,喊打游戏也不打,前几天沈言生日他忙忘了,想起来才补了个红包。

分别第二年十一国庆还差两天,阿垠说,她去世了。

去世了,在上海。

呵,绝壁是玩笑,他不信。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

他不信,但他去了灵堂,他原是不相信的,不肯相信,不愿相信,不敢相信,但他还是怕,面对她他总是怂了,他心底怕错过了最后一面。

他在灵堂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只有骨灰盒和一张照片,简单的黑白照片,眼角嘴边都是没心没肺的笑意,很好看,一看就是个大美女。笑的很干净,看的人会觉着心里变得简单,像是被白色的云填满。

照片里的刘海长了些,头发也长了些,应该是去上海之后照的。

他突然又不相信了,只有骨灰盒,他见不到人,他不信!

他不相信!他觉着这是个梦,一个离谱的梦。一个能让人心中被白色云朵填满的人,怎么会死呢?她的心里也该被白色的云填满着……

这就是梦!

因为她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在秋风凌厉的江边,她穿着漂亮的蓝色吊带裙坐在车里,手中抱着她最喜欢的白色玫瑰浅浅笑着。

他心瞬间安稳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勾起了嘴角,他就说那是个梦。

他准备朝她走去问她是不是天天都在想着搞钱,又是哪个小哥哥送的玫瑰,却见她将花束放在副驾打开车门朝自己望过来。

他突然的紧张了,主动变成被动,她估计会惊讶的问自己怎么在这里,他也在想怎么解释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她却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被风吹拂的长发从他的手臂扫过,她的头发真的长了许多,她在上海呆了多久,现在是第几年了?

她不理自己是在生气?

他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经不起逗,一下就会破功。

他转身,准备逗她【听李华说你打游戏还是很菜,怎么两年多都没个长进。】

他转身,却见她仍旧是背对着自己,逆着城市的光,衬的她身影消瘦,总觉得那一两江风都能将她吹走,她两脚已经踏在水边。

江水不如海水汹涌,即使秋风泠冽依然很平静,那水岸线也没有浪打的它来回波动,就那么静静的停在那里。

可沈言的脚却没有停在那里。

“沈言!”他喊了一声,她没有回头。

他皱眉,心内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意,抬脚朝她迈去:“沈言你幼不幼稚,多大了你还玩水,别把裙子打湿了,快回来。”

她没有回头。

他看着长发飘扬的背影依旧没有停下,才察觉自己怒意之下是满满的惊慌。

“沈言!你干什么!快给我回来!”

他自觉从小到大没有用这么凶狠的语气说过话。

她没有回头。

江水已经没过了她的发尾,打湿后的重量让秋风无法再吹动她的长发,她的身影已经成为他眼前靓丽的上海中的一笔,越来越渺小。

“不!回来!”他朝她冲了过去,“沈言!回来!”

她始终没有回头。

甚至没有停下过一步。

为什么!

他朝着她消失的江面跳了进去。

他看见她穿着蓝色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