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姊走到最边缘的位置，目测两边楼的高度，两只手撑着围墙站了上去。

末染仰头看着她，看她过于白皙的皮肤，看她憔悴的五官，看到她脸上清清淡淡的雀斑。

叶姊的衣服和头发被高处的风吹起，恍惚间，末染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她似乎也这么仰视过一个人，只是那时候她在楼底，这个人在楼顶。

末染想起记忆深处，她熬夜打游戏的时候，在凌晨收到过一个消息，消息上清清楚楚写着：夏染，我又住院了，我很想你，你能来看我吗？

“——不要！”末染皱起眉，两只手打开，看向她，“别跳下来，跟我回家吧......”

叶姊的面容背光，看不清，正如末染记忆深处那个陌生的面孔一般。

两人对视很久，没有得到回应的末染心跳越来越快，“叶子，和我住吧，像我们说好的，来当我的小助理，我这个人也不会做饭，不爱打扫，我很需要你......”

叶姊纵身一跃，两只手刚好扒住末染这侧围墙的边沿，末染立刻帮助她登上来，然后不管不顾的拥抱她。

“夏染，我真的，很想你。”叶姊回应这个拥抱，抱得很紧很紧，像是下一秒末染就不复存在。

这个两个字的名字，这个和她很像，但她不记得也不认识的名字，让末染从奇怪的思维中抽身。

“我的名字是夏末染。”末染的声音镇定下来，手臂松开。

意识到怀抱松开的叶姊也放开她，双眼湿润的看向她，视线描绘她的五官和身躯，忽而笑了，豆大的泪水随之滑落，笑得那样凄惨。

“对不起，我太开心了。”

末染仍然皱着眉，“不好意思，我，我也不知道我刚刚怎么了，进了这个游戏之后我失忆了，夏染，是谁？”

叶姊刚刚张开的嘴闭上，擦了擦自己的脸，“没，没事了，我们去楼下吧，我没有食物了。”

这话题转折的太过生硬，末染还想问什么，额头上的物品闪了那么一瞬，她的思维便被抽走一部分，很自然的顺着叶姊的话题往下。

末染：“好，你有什么武器吗？我有一把铁铲。”

叶姊从装备栏里拿出了一个扳手，一根铁管，“我是左撇子，被纠正过来的，现在两只手都能用。”

“......呃，很棒！”末染由衷的竖了个大拇指。

两人并肩往楼下走，几乎是遇见丧尸就直接杀掉了，一直到单元门，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声响，末染打开门率先迈了出去。

随着两只脚走出单元门，记忆如同胶片一般载入。

叶姊，是末染高中时期在某个课外班认识的，是其他学校的学生，也是她整个高中生涯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

她看起来非常社恐好欺负，也的确被欺负过，家里的情况不太好，但她的数学成绩次次第一，她想考入名校学习机械制造，父母认为她应该直接去赚钱，因为机械制造要学习太久。

她生病了，鼻子流血会流很多，走几步会晕倒，她住院很多次，她的爸妈不认为这是什么大病，把她带回了家。

不知道是第几次晕倒在大街上被送去住院，她给末染发了一条短信，想要从楼顶跳下。

病房楼的天台有非常明亮的灯光，察觉到不对劲的末染赶来时，她就站在最外面。

末染一边给她发消息，一边气喘吁吁的往楼上跑，她说自己在某个网站上发的游戏视频吸引了很多人观看，说自己以后会赚大钱，说要叶姊当她的小助理，说自己需要叶姊。

后来，叶姊没有跳楼，她被她的妈妈扇了一个巴掌，带回了家。

那时候她们两个也不过刚刚成年。

再后来，末染要上学，叶姊被她的爸爸妈妈送去照顾奶奶，最后一次联系就是末染给她转发了这个游戏的相关信息。

“叶子。”末染恍然大悟般转向叶姊，“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叶姊莞尔，“我一直知道你是谁。”

“但是我们不住在隔壁楼啊。”末染的脑筋转得飞快，“或许，有其他玩家在其他楼里，我们可以去找找，对了，你得到额外奖励了吗？”

叶姊轻轻摇头。

两人先是搜了一圈这个高楼社区，和末染记忆中的小区几乎是一样的，只不过叶姊不应该住在这个小区里，这种展开很奇怪，像是这个游戏围绕着末染。

但这是不可能的，末染不认为自己有和任何游戏开发的项目合作过。

这可能只是某一种“剧情”。

末染这么想着，和叶姊一起搜楼房，积分越长越高，等级也随之提升，恐惧感几乎降到了最低点，一切的一切仿佛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终于在搜索第四栋楼的时候，她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是周添和杜衡，他们两个整整齐齐盘腿坐在天台，各捧着一台笔记本，以至于末染开门的时候这两位男士都没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