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未时,颍州郡河内县的府衙门口挤满了老老少少,甚至还有搬着长凳坐在府衙门口的人。

高坐名堂之上的县令,有些坐立不安。前些日子,都尉传信给他,让他务必要好好审理此案。

这案子倒是不复杂,河内县近年来罕有被推举至颍州郡。大历二十三年春,好不容易出了一位人才,过了郡县。正准备送到都城郢州。事情就在这个事情了出了岔子。

一个纤弱的身影藏匿在人群之中。女子大约十八九岁,头上束这一根红色发带。发丝被这一根红绳给扎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再往下看去,是一双杏眼明眸。一身薄衫衣裙,染了点点尘土。

女子紧抿着嘴角,眉间堆积一座小山丘。手中的配剑握紧了几分。

朱薇本应该死在十五年前的朱府大火中,在失去意识最后几分钟里。漫天火光遮蔽了她的双眼,呛的她嗓子疼的厉害,她拼尽权力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火光烧灼皮肤的滚烫感,让她疼的厉害。

在这样的酷热时节,她甚至还仿佛能感觉到皮肤的刺疼感。

“将人带上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匍匐在地。

“堂下何人?”

“河内县陈晋安。”

县令看着外面吵吵嚷嚷的百姓们,轻咳嗽了声,说:“你可知你所犯何事!”

上一个县令的烂摊子,落到他这个刚到任不久的人手里。这郡尉专门来书一份,叮嘱他查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他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有人举报你曾有偷窃行径,你可同意?”

“纯属竖子攀赖。还请大人明鉴。陈某十几年来修身律己,家中虽然比不上门阀世家,却也能果腹,为何要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那你既然说他偷了你的东西,那你且说说偷了什么东西?”

旁边一个衣裳干净,玉面狡黠的男子站在陈晋安旁边,说:“大人,我曾在凤恩楼时,曾与陈晋安同桌。当时身上带着一块玉牌,这块玉牌右小角处有一小缺口。”

他不屑看着陈晋安说:“起初,我还以为是什么府里仆从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直到前几日,我看到凤恩楼的绿枝姑娘竟然想要拿这玉佩换了银钱,赎身。”

“大人,我所言句句属实,不行可以问问绿枝姑娘,这玉佩是不是陈晋安给她的。”说罢,朝着陈晋安吐了口唾沫,嫌恶别过头去。

证物和证人都被传唤了上来,一个勾栏瓦舍模样的女子站在一侧,目光不时落到刚刚的陆成科身上。

证物放在一个方形的匣盘上,这是一块通体透绿的玉佩陪着浅黄色穗子,牌子中间镂空刻着一个普通的“祈”。

李寻常从衙役手中接过玉佩,看了看玉质,又摩挲了下镂空雕刻的痕迹。这块玉,不像是普通人家的玉佩,这玉的材质只怕是门阀世家或者是朝中大员才能用的上的。

再看这工艺,雕龙刻艺。甚至此玉佩可能是个宫中贵人之物。

“那我且问问你这玉佩从何而来?”

堂下的陆成科接话道:“是家中传下来。”

“确定?”

李县令的诘问让陆成科紧张,结结巴巴说:“当然……当然是……家中祖父传下来。”

“那我问问你,你何时丢的玉佩,为何当时没有寻找。反而近日才来告发?”

“我当然找过……”陆成科说:“当时,当时我着急不行,找了好几遍。但是没有料想到这人人夸赞的陈晋安竟然鸡鸣狗盗。”

“绿枝,陈晋安什么时候给你玉佩的?”

“大人……是半月前,醉酒后赠给奴婢的。当时……奴婢不敢要。”

旁边的师爷走上前,说:“李大人,要不先行休堂。这陆成科是陆炀之子,听闻前些日子陆成炀曾经去过一次颖州郡府。怕是这案子背后没有这么简单。“

李寻常也觉得其中必定有曲折,怕是一时难断。

入深夜后,县衙内灯光只剩三三两两,风声吹过树梢,知了声叫个不停。

朱薇换上夜行衣,轻身一提,便潜入县衙之中。四下无人,她悄然来到了县令书房门外,戳开一个小孔。

孔内,只见两人身影绰绰。

“这玉佩怕是宫中赏赐之物。”

“我不比大人见识多,只是这陆炀跟县尉交情怕不是浅,我担心这陆炀是想借着玉佩之事,意在了察举名额。”

师爷继续说:“这县尉大人可是大司马举荐的,大人少不了要给几分薄面的。”

朱薇没有心思继续听他们的狼狈为奸之事。透过小孔,环视一圈,果然发现了那玉佩被搁置在古檀木的书桌上。

果然在这里,不枉她千里过来。

待到两人聊罢,各自回了住处。她才从转角回廊处显了身影,悄然开锁,推门而入。

她将玉佩揣怀中,正要出了书房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