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桦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夫妻生活？”

他才刚说了穆扬这场婚结得可能会有点吃亏，所以并不介意对方在协议上约束自己，对方这话一出，他突然就感觉双方的立场反了过来。

——总觉得应该担心自己会不会吃亏。

没管他的心里的担忧骤然来了逆转，穆扬洋洋洒洒把自己早已经想好的条件提出来，“这个协议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持钱财上的纯洁。”

“我不需要你的金钱支持，甚至希望我们能尽可能把彼此的钱分得干净明白，结婚之前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结婚之后让钱财归属清晰，这样假如某天我们离婚也能离得干净利落。我不多要你的，你也别惦记我的，我们两不相欠。”

哪怕自己的钱没有江桦这个总经理多，穆扬还是谨慎地把钱财问题落在纸上面，“第二就是关于毕业分配的问题，如果有你帮忙当然可以分配到好的单位，但我不想欠那么大的人情，所以你只要能确认让我留在北京就好，我唯独不想被分配回老家。”

穆扬不喜欢欠人情，也不觉得这婚是谁吃亏谁占便宜，所以她觉得双方的条件最好能对等一些，江桦不为难她，她也不去为难江桦。

“关于这点，”江桦不得不打断她一下，“根据新发布的落户政策，你的学历加上你我的结婚证，哪怕不用我多此一举你也可以留在北京了。”

这条严格意义上算不上一个要求。

他的话有道理，穆扬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毕业分配的竞争向来是十分激烈的，哪怕十之九点九的把握都可能被更有来头的人抢先，她需要多加几层保障，“总之，希望你能帮我关注这件事。”

她的态度十分坚决，江桦除了举手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

“最后一点就是，我需要保证一定频率的夫妻生活。”

穆扬十分淡定，没有解释没有说明，就好像自己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要求一样。

“……你确定？”江桦的表情着实有点一言难尽。

“确定。”穆扬点了点纸面，示意他赶紧写上。

江桦思考了半天措辞：“呃，嗯，那，你觉得这个频率需要具体规定好吗……”

越来越感觉自己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从小到大桃花运都十分旺盛的江桦忽然意识到，他本人的长相和身材估计也在这个婚姻协议里起到了一定作用……不然穆扬也不会提出这点要求，是吧。

“具体规定不需要，看你的时间就行。”穆扬表现得挺通情达理。

“……好。”

为了任务和日后的任务，江桦硬是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协议拟好，一式两份，穆扬和江桦在彼此的注视下签字按押，顺便把这份协议和结婚证放在了一起。

·

穆扬所住的四合院正房的卧室是一个密闭的小空间，仅有一扇窗，一张拔步床，和一个简单的衣架。她喜欢在这样小而安静，让人有安全感的房间里睡觉。

而今天，本来就稍显逼仄的空间在硬挤进两个人后更显得狭小，此时已入夜，屋内并不开灯，所以只有那一点月亮和星星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地上。

隐约的光勾勒出模糊的曲线，一凹一陷都极有性别赋予的独特魅力，软得像留不住的水，滑得像停不住的云。明明时间没过去多久，江桦却有些遗忘那上面是怎样的触感了，只依稀记得自己当时费了很大力气才保持理智，似乎依旧在上面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轻抚过那片流云，声音压得极低，贴在耳边说话的时候能让人感受到喉咙和胸腔的震动，沙哑的震动让人后脑、耳根、脊椎尾骨都是麻的。

穆扬反应了一阵才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上次我是握在这儿了吗？是不是太用力了？抱歉，当时……”

缓缓爬升的温度让她的大脑有些转不动弯，穆扬轻轻拉着他的手，像一只蝴蝶停在那上面，脑子想了什么便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为什么道歉，我喜欢用力点。”

她喜欢那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疼痛，那种疼痛让她意识到自己活着，意识到是有什么东西可以覆盖在过去那些记忆的烙印之上的。

屋里一静，再没了说话的声音，好像只剩黑白的默片上演。

漆黑的剪影在雪白的月光下舒展，回笼，身影起伏，依稀可闻破碎的声响。

在噩梦中几乎把她整个人吞噬的穆仙河此刻显得如此温顺，她顺着河流抚慰的方向缓缓漂流，任由那水流裹挟自己的力度将自己带到天上，再落入山间，时而紧迫，时而放松，河水温温的像太阳刚晒过的温度，蒸得人浑身发汗，但这汗是痛快的，是爽利的，是泪水与汗水的合流，是舒适的疲惫的，带着让人安然入睡的魔力。

沉沉的睡意袭来，迎接她的是黑甜的梦乡。

穆扬醒来的时候嘴角还是翘着的，昨晚果然睡了一场好觉，她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