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
冰箱里没剩什么,可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虽然对客人很不好意思,今天就再陪我吃一顿乌冬吧。
我把洗衣机烘的半干的衣物叠好放在了门口,中岛看见了自己会穿,烘干机是老式的,不能烘到全干,穿在身上肯定阴湿湿的,不大舒服,也没办法。
不可能穿我的衣服的吧?
他穿着半干的衣服,坠着半干的头发跪坐在上一次我们共同喝粥的圆桌边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清淡的栀子花的香味,是我的洗发露,洗了头发真是太好了。
我穿着一件过大的白衬衫,可能肩膀掉下去的布料太多,中岛看了我一眼,又立马灼烧一样别开眼,斜低着瞥膝盖边的位置,这么眼角余光地去拿碗筷。
我看着都别扭。
“假如觉得不舒服的话,好好地对我说,‘可以麻烦你换一件衣服吗?’。”我说,“你这样闷在心里,一辈子我都不会知道。”
“啊、嗯…”他闷下头,“……好的。”
这反应就不像‘好的’。
不过我又不是他妈妈,何必管这么多,我拿起碗筷,双手合十说了句我开动了也开始用餐。
吃饭中途,令我意外的是中岛主动问我:“明川桑这阵子,都做了什么呢?”
“是哦,算算也分开三个月整了……多一天?”我掐指一算,“没干什么啊,去国外旅旅游,回来打打工,然后去了趟镭钵街,认识了个有趣的赤脚医生,虽然是赤脚医生但他绝对不是什么白衣天使。”
我捏着下巴分析:“看起来更像混黑的,给人的感觉是,黑吃黑的习惯是,碎纸的习惯也是。”
“混黑的?”中岛放下筷子,搭在桌边,“那岂不是很危险?”
“可我觉得我比他更危险啊。”我双手抵桌子捧脸,两小指弹了弹脸颊,神志不清醒的我会做出什么我可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呢明川桑。”中岛责怪地低下眼,捏紧筷子,“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
他顿下声。
“……如果,你觉得我是手无寸铁,需要束之高阁的脆弱女孩。”我仰起脸,筷子夹着一根乌冬吃进嘴里,咀嚼,“那现在就可以出门了哦。”
我的精神状态真是好了不少,这种状态下也能很理智平稳的请滚。
“……抱歉。”他低声说。
“你真喜欢道歉。”我嚼着乌冬,不愿意放过他,“上一次扛你回来,你几乎全程都在低声念叨:‘对不起’、‘我错了’,所以是谁?叫你犯下不可饶恕大错的人?”
可是中岛的脸色刹地苍白下去。
我顿住。
他五指耙住脸,指缝间的表情很不分明,稍快了呼吸节奏。
“喂……”
我一把攥住他的衣襟,伸手间撞晃盛乌冬的饭碗,我在他吃惊的表情中紧紧攥着把他扯近,盯着他微缩的眼睛说:“你知道首因效应吗?”
“……”
“意思是,我会把初恋看做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伸出去的触角,并且我占有欲很强。”我盯着他说,“你上次不告而别,这次一言不发,是真的把我当做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孩吗?因为心善把你捡来照顾,就这么完了?”
中岛的那两只虎牙狠狠地咬着下唇。
半晌,他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我要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