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挡住了头顶的灯光。

远处，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托盘。

迪卢克的手臂微微使力，切尔西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舞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缠绵起来，各种香水味混合在一起，混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甜，灯光似乎也迷蒙起来。

无人注视的角落，一个黑衣人食指和中指并拢，微微上指，那位“服务人员”微不可查地点头。

迪卢克似乎说了什么，但他的声音被渐起的音符盖住了，切尔西贴近他的胸膛，想要听清。

单薄的布料贴在了一起，热量源源不断地从对方身体处传来，淡淡的酒香钻入肺叶。

迪卢克似乎是刚刚交谈时喝了不少酒，现在似乎是酒意袭来，他的眼睛泛起水光，倒映出少女精致的脸。

他握住少女的右手一点点收紧，他低下头，切尔西看见了他眼中的、冲破了层层理智束缚的、直白而澄澈的情感。

切尔西想起了刚刚遇见的人影，有些慌乱地和他错开了视线。她脚步一顿，想要后撤到安全距离。

“迪卢克先生，有件事情……”

迪卢克却没有动，他看向少女躲闪的神情，眼神暗了暗。

他的视线一点点下移，从少女水光潋滟的眸子，移到少女张合的唇，他的喉结动了动，一滴晶莹的汗珠从他的脖颈滑入衣领。

迪卢克凑近切尔西，她几乎能闻见对方呼气时的酒香，她有些心乱如麻地闭上眼。

那人是愚人众的追兵吗，宴会里有多少人，他们的计划是什么，在场的人会不会有危险。

迪卢克呼吸的气息扫过她的唇瓣，在她耳边停下了，像是羽毛扫过耳廓，她敏感的耳廓立刻红了，她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

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切尔西小姐，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切尔西猛地睁开眼睛，迪卢克后撤一步，他的耳尖红红的，眼睛被头顶的灯照得亮闪闪的。

黑色的枪口对准了两人。

见切尔西睁眼，他随着音乐踩出一步，然后笑了，冰雪消融一般，他身上暗沉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平日里总是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竟然比胸口的玫瑰还要灿烂。

去他的愚人众，去他的博士，我要溺死在迪卢克先生的笑容里了，她想。

提琴和风琴声陆续停下，钢琴的音符猛然变低，大厅安静了下来。

几秒钟后，所有乐器一同奏响，气氛像是烟花，不断上升，然后在最高处炸开。

迪卢克看向她：“切尔西小姐，你相信我吗？”

切尔西点头。

迪卢克揽住她的腰，然后向空中抛去。

她的星空蓝裙子在空中展开，像是鸟儿飞翔时最优雅的展翅。

“砰——”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