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那个臭名昭著、许多愚人众士兵眼里的噩梦之前，“博士”也曾是一位躺上手术台的实验品。

“博士”不止有一位这件事是愚人众内部人尽皆知的秘密。

但在当时，世界上除了对面这位带着黑色面具，和他长相一致的人外，就只有他一名“博士”。

酒精味混着橡胶手套的味道涌入鼻腔，他并未第一时间睁开眼睛，仪器运作的声音嘈杂。

皮靴和地板碰撞的声音清脆，他和呼吸变得急促，机械音瞬间变得尖锐，他的头上渗出冷汗。

左肩传来一阵刺痛，他猛地睁开眼睛。

银色的针头在刺目的顶灯下闪着冷光，逆着光，他只能看清对方脸上尖锐的黑色面具。

博士的动作一顿，他将注射器放在旁边的托盘上，塑料和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醒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询问，刚一开口，嗓子处就传来一阵干涩的疼痛，让他只能发出一阵不大规则的音节。

博士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急切，微微调整了灯光的角度，又递上了一杯水。

他喝下一大口，然后急切地想要询问。

博士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目的，他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各种各样复杂而繁琐的知识顷刻间占据了大脑，头部传来一阵刺痛，他用食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痛苦。

各种各样的庞杂信息充斥着思维，他艰难地在其中找寻造成目前情形的原因。

无休止的好奇心，禁忌的实验，与败露之后的流放。

过了许久，似乎是终于吸收了这庞大的信息量，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口，声音有着属于少年人的青涩：“实验结果如何？”

对方转过身来，表情隐没在面具下，声音低沉而磁性：“如你所见。”

语气平静，他却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对于自身实力的极端自信。

他闭了闭眼，记忆中是无数生灵的哀嚎，无数家庭因为自己而破碎，他踩着鲜血回望。

“生命的价值究竟是什么？”记忆中的自己抱紧了怀中的书，“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博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走吧，也是时候宣布实验的结果了。”

……

没有独立的身份，没有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和下属，他成了基地里身份最尴尬的人员。

若有若无的注视和议论，镇定表情下隐藏极深的恐惧和猜疑，他相信博士绝对有所耳闻。

但博士对此的态度是放任。

不，不对，这些留言的背后，甚至有博士推波助澜的影子，他似乎是将其当成了一种特殊的社会实验。

他的拳头猛地攥紧，然后又一点点松开。

他环顾四周，屋内有四个保卫人员，见他看过来，都站得笔直，丝毫看不出这些人曾经就是议论他的一员。

他看向屋内身量最单薄的那一个，嘴角勾起一个带着恶意的笑容——那就静待结果吧。

他拔出配枪，然后轻轻插在对方的腰间，对方的身体紧绷，接着欲盖弥彰的看向前方。

“做得不错，” 他笑着拍拍这名年轻士兵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

身材高大的士兵几乎是狞笑着，狠狠地一掌拍在对面一个瘦弱士兵的背上，对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做得不错，嗯？”

那名瘦弱的士兵咬咬牙，退到一旁，没说话。

一个阴狠的声音响起：“别看这小子现在不声不响地，指不定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名瘦弱士兵猛地抬头：“我没有！”

那人故作关心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羡慕队长，想要立功，可是你也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吧。”

那位被称为队长的魁梧男子闻言，猛地看了过来，然后大步走到他面前，揪起了他的领子，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你这辈子也就配给那种冒牌货提鞋了。”

一阵掌声打破了场内的氛围，他怒气冲冲地回头，看到了一边鼓掌，一边走近的“冒牌货”。

他的手颤抖起来，那名瘦弱的士兵从他的手中挣脱，狼狈地跌倒在地。

他迅速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大人，我一时失言，都是、都是这个小子……”

博士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他看向倒在地上的那名士兵：“我给你的枪呢？”

他从腰间抽出枪：“长官，在这里。”

博士笑了：“让我看看你的枪法吧。”

他用颤抖地手举起枪。

“砰”、“砰”两个身影轰然倒下，红色和白色的液体混在一起，溅了他满身，□□因为后坐力脱手，滑到了博士脚边。

博士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挡住了头顶的灯光，洒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