赁房(1 / 2)

姐妹二人出门,朝食已过,街边的各色饮食摊子也都不见踪影,两人又步行至大相国寺。因大相国寺周边买卖人家颇多,便有专做中人的牙行。

许是大相国寺周边游人颇多,行至此处,张琬仿佛重落人间,回过神来,张张口,却知晓这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便又闭口不言。

至于江荠,是天生的宽肚肠,观中种种已被她压入心间,表面上再看不出任何。

向来经纪都生了一双厉眼,见着江荠二人的衣着打扮便知道不是寻常人,二人才走到牙行门口,便有个年轻经纪连忙招呼了出来。

“不知二位姐姐想要做什么买卖,只要您开口,没咱们牙行办不成的?”这经纪年纪不大,脸上长了对酒窝,笑盈盈的更是显小,对着二人十分殷勤。

江荠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你口气倒是不小。”她也不想与这经纪磨牙耽搁时间,便直接说:“我想赁一座屋子,要独门独院的,周边不能有恶邻,且院中最好有井。”

经纪见她不愿调笑,也立即整了整面容,不过三息,便回道:“符合您要求的院子倒是有三处。”

“一处就在相国寺附近,因步兵司的武帅们常来巡街,倒是没有那等爱惹事的恶人,只位置太好,要价便也颇高。”经纪又隐秘地打量二人一眼,开出价格:“屋主只接受年租,一年须得三百贯。”

年租价格竟比江荠二人手中加起来的财产还要多,只两人毕竟在宫中多年,所见奇珍异宝不知凡几,虽现在口袋空空,但听着这远超预算的报价,两人连眉毛都未动一下。

“这处可以去看看,另还有两处呢?”江荠问。

别看这经纪年纪小,但他入行得早,人还没柜台高的时候就开始替商家跑腿,看人可谓是十分有经验了,但见着二人波澜不惊的表情,竟然一时也探不出个究竟,只好顺着江荠的话头报出另两处屋子的情况。

“第二处在保康门边上。这处便宜一些,屋主也接受月租,每月只二十贯,仍旧在内城,离城门近,出入方便,最适宜做买卖的人家。”经纪还是想探听二人的虚实。

江荠笑而不语,只等他说第三处。

经纪无奈,只好继续:“最后一处就在外城了,在云骑桥西边。因临着草场与杀猪作坊,牲畜多,那里人家本就不多,且朝廷对军马向来看重,草场那边有一营禁军驻扎,寻常人也不敢在那处闹事。”

“外城比内城价格便更低了,月租只需十二贯,且那处家具齐全,是无需租客再置办的。”经纪对这处并无信心,觉得牲畜多的地方,两个娇娇女子怎么会选。

江荠听过三处的介绍,并未作评判,只说:“劳烦小哥带我们一一看过再谈。”

经纪本就是做这买卖的人,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与店中的另一经纪打过招呼后,便开始带着二人看房。

这经纪虽从外表上看不太靠谱,但却没有真想坑江荠二人。第一处房子坐南朝北,除了主屋外,两侧各有一间厢房,与热闹非凡的大相国寺只隔一条街,但却闹中取静,十分清幽,院子里铺满青砖,院中种了棵槐树。院中有槐,升官发财。江荠猜测屋主人应是官宦人家。她又仔细看了看,梁柱都刷了桐油,没有一丝裂缝,连屋瓦似乎都是新换不久的。对汴梁城的普通人来说,可谓是豪宅一座了。

江荠与张琬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满意,但这处屋内空空,连床榻都得置办新的。全屋的家什器具再加上年租三百贯,两人实在拿不出这钱。

两人宫内宫外活了这些年,还都是第一次感受到口袋空空的滋味。

“再去第二处吧,到底得比较一番。”虽江荠一向心大,这会还真有些赧然,只多年养气功夫还在,面上并没有露出分毫。

赁房子也不算小事,经纪也见惯了客人一时做不下决定,对江荠的要求自然没有异议,一行人便朝着保康门走去。

保康门边上的房子比起第一处,便大大不如了,院子窄小不说,西侧的墙矮小不说,还是与邻家共用,在院中咳嗽一声,邻居都能听到。虽保康门紧邻朱雀门,若遇到难事,去求告那位都虞侯倒是方便,但江荠还是一眼就否了这处。她与张琬毕竟是两个弱女子,一旦邻居起了歹意,她们被人谋了性命都无人知晓。

江荠与张琬又对视一眼,而后江荠开口说去看最后一处。

第三处房屋在云骑桥,就离得远了,若是步行得走小半个时辰。

这经纪也是个机灵人,想着虽天气不热,但让两位女客顶着日头走那么久,大汗淋漓的难免有些不雅,所以一出院门,经纪便向蹲在墙边的帮闲招手,仔细交代让他寻两顶洁净的小轿来。

至于经纪本人,自然是决定随着轿子走过去,哪有那么多钱财好抛费。而江荠想着她们脚程的确不快,又想尽快看好房子,便没有拒了这好意。

帮闲本就是靠着帮人跑腿过活,很快便叫来了两顶二人抬的素面小轿,说是轿都抬举了,不过是一张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