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帝的青铜琉璃锤不见的消息传遍六界，那可是他花了不少法器、灵石才从太乙真人那儿换来的，整日供在宫中，闲来无事就会去欣赏欣赏。

“你瞧，至少没那么无药可救，懂得去为自己打抱不平。”阮鹤颜哼着歌，在只有二人的花园内蹦蹦跳跳的。

“还不是神女你教的。”窦淼紧跟其后，回忆起昨日长乐仙女挎着脸，手拿画卷，一言不发地离开沧溟山的模样，颇有几分天帝的气势，不亏是父女俩。“不过……神女怎知那书生是如此德行？”

“哼，推算推算，长乐仙女与书生见面时恰好是高考之日，他书放着不读，在那儿与长乐仙女谈情说爱，你说他心怀壮志？不可能。不过几日定下婚约？轻浮！ 那长乐仙女仙气飘飘，气质斐然，一看便知是哪户大人物家中的千金……不过为了不误会人，我还是亲自下去想试探试探他的人品，谁知一见面便是书生从青楼一夜寻欢后醉酒在大街的场景。”

阮鹤颜当时从魔尊手下救下他后便跟踪了三天，最终画下了那副左拥右抱渣男图。

窦淼听后，忍不住为痴情的长乐仙女感到惋惜，“想必经历此事后，长乐仙女会更专注于无情道了。”

“谁知道呢。”

此时，忽然一名仙童急忙走来，弯腰行礼，声音有些慌乱：“至高神女，东华上仙求见。”

——东华上仙？他尚未痊愈来这做什么？

二人互换了个眼神，皆是认为东华上仙来者不善。

“窦淼——”

“神女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瞧，还不如人魔尊的护法呢！

大殿内，东华上仙早已等候多时，他身着青蓝色外袍，内里一身白色长衫，风度翩翩，温润如玉。

只是他被女帝用天雷、诛邪剑给狂打时，阮鹤颜就在一旁，以至于之后看到他这张脸，就难免会想起他鼻青脸肿的模样。

况且此人年龄五千多岁，已经是个实打实的糟老头子了，只是表面看上去年轻罢了。

阮鹤颜觉得，好像绝大部分仙界女子都喜爱这种温润类型的男人，可她倒是更喜欢魔尊那长相与气场，很是霸气，那种唯我独尊的感觉很不错。

阮鹤颜不急不慢地落座，语气平淡地询问道：“东华上仙怎来我这做客了？”

“我本不愿来的。”东华上仙露出一抹不情愿，“不过总得来还债。”

先前东华上仙为追回青丘女帝，在不知罪魁祸首的情况下，去请教了与女帝玩的最好的阮鹤颜，她开了个条件，因此东华上仙如今才不得不来完成交易。

“你是说有关大师姐的消息啊。”阮鹤颜这才想起，她确实有与东华上仙做了笔交易，她给办法追青丘女帝，他则是去找清远门弟子的踪影。

阮鹤颜轻笑几声，说：“我以为此时就此作罢了呢，毕竟后来女帝也……没有回心转意。”

她这话一出就戳中了东华上仙的痛楚，他脸色极为不好地回道：“找都找了，总得做到最后。”

“哦，那你说吧。”阮鹤颜只手撑脸，纤长的睫毛下的眼平静冷漠。

她出关后发现同门的师姐们离开了，阮鹤颜对他们感情不深，毕竟互相之间从未聊过太多，她只是想瞧瞧……她们如今过得好不好。

好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喜。

坏的话，她自然是要亲自过去好生嘲笑一番。

叫你们当年在山上冷漠我，不与我说话，还觉得我的冷笑话很冷！

窦淼当时听阮鹤颜这话时，不禁摇头神女到底缺心眼到了何种地步。

“你大师姐，何青栾，如今在鬼域。”

阮鹤颜眉头微动。

鬼域是亡者在入鬼界时第一个经过的地方，凶险万分，若是没有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陪伴，那极有可能会被鬼域之中数条长河之中的怨魂拖下，撕扯成碎片。

鬼域的景色极为恶心，修仙者往往都不喜那种鬼地，况且呆久了，身上沾染了鬼气，会逐渐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哪怕是修仙者也是如此。

所以，何青栾为何会出现在那？

阮鹤颜忽然有了答案。

大师姐平日里最为严厉冷漠，一心修无情道，当时修为仅次于师父，相貌俊朗又能文能武，受到了不少其他门派的弟子爱慕，阮鹤颜没少替她拿情书和礼物的，可她是铁了心要修无情道，对这些玩意儿都不闻不问。

可，听说当初第一个要下山的，就是她，还特意隐匿了自己的踪迹，就连月夜铜镜都找不出她在哪，谁都不知道其因为何。

只听后来下山采购有人说，在街上遇到了何青栾与一名农夫相伴。

算算时间都过去了几十年，那位农夫想必已经步入了死亡，修仙者往往长寿，所以何青栾是……为了找寻农夫的魂魄才去鬼域的嘛？

关于何青栾，东华上仙就知道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