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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屁。

林格收获了来自严父的一顿谆谆教诲。

林誉之收获了一台崭新的空调。

是的。

在这个家里,在这个难捱的、动辄四十度高温的夏天里,林臣儒唯独给林誉之的房间装了空调。

林格在晚餐时彻底爆发,秉承着我不入地狱你们都得下地狱的精神,面无表情地吃完饭,将空碗倒扣在桌子上,冷声问爸爸,到底什么意思。

林臣儒解释,说是阁楼太热了,没办法睡人。

林格说我的卧室也热,也是到现在就一个风扇——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为什么他就不行?

林臣儒张了张嘴巴,说明天就装,给林格房间也装一个。

林格声音发抖:“妈妈和你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也不想想她呢?”

林臣儒叫:“格格。”

“我不管,”林格抹了一下脸,低头,闷闷不乐,“爸爸,这样不公平。”

林格真切地为自己,为妈妈感觉到委屈。

龙娇嫁给林臣儒十几年,以前林臣儒在哈尔滨工作,龙娇千里迢迢地跟过去;后来林臣儒回家,龙娇也是二话不说收拾行李回扬州。林臣儒倒腾些东西卖,先做水果,倒闭后又去开香料店,这个不行就换另一个,起落落落落落落十几年,主打就是一个不赚钱。欠债最多的时候,还要龙娇打好几份工轮轴转。

好不容易,林臣儒找了现在这份工作,大老板讲义气,提前开工资,替他还清那些债,就当是借给他,还不要他利息。林臣儒又做了几年,日子这才渐渐地好起来。

她不知道爸妈怎么想,外面传得越来越难听了,有人说林誉之是林臣儒的婚前私生子,是个有钱的小姐生下来的;还有人说林臣儒一直惦记着要个儿子,林誉之没了父母,被他这样巴巴地接过来,是打算“延续香火”。

无论哪一种是事实,都很难令林格接受。

她当然知道,孩子无罪。

偏偏林誉之从头到尾都长在了林格的反骨上。

林誉之个头高,可能因为妈妈是北方人,他个头已经直奔180了,在同龄的男生中格外惹眼。林格承认这样的身材不多见,她所认识的人中,只有发小葛荣城可与之相较。问题是现在他们都不是六七岁的孩子,都十几岁了,努努力、四舍五入都快成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做打架这种小孩子才干的事。

更何况,她还打不过。

在安装空调这件事上,龙娇竟然也默许了。

不到两天,三台空调齐刷刷安装完毕,仨卧室各一个。

吓得林格连夜给在海南度假的发小葛荣城打电话,小声问他,认不认识驱魔打鬼解降头的人,她怀疑爸妈被林誉之给下咒了。

林臣儒不必说,从林誉之到家后,对他比对自己亲姑娘还好;龙娇也是,除了第一天大哭大闹后,往后这段时间都客客气气的,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苛待林誉之。

对林臣儒给林誉之带了个笔记本电脑这件事,她甚至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林格的意见非常、非常大了。

林臣儒私下解释,说那台笔记本电脑和空调都是用林誉之姥爷给的钱,林格才消气。

她也不是拎不清,既然是人家的钱,那就算了。

林臣儒不住地掏纸巾擦汗,告诉女儿,说等今年放了寒假,也给她买个电脑。

林格惦记着“慎独”给她的Q,Q号,忍不住问:“现在不行吗?”

“没几天就开学了,”林臣儒说,“你要是把你玩电脑的劲头用在学习上,别说考公立高中了,清华北大还不是让我姑娘随便选。”

林格说:“暂停,爸,有点太高调了,低调,低调。我很聪明这件事,就咱爷俩知道就好。”

决定低调的林格,秉承着“头可断血可流骨气不能丢”的祖训,绝对不会向林誉之求助,哪怕很着急和“慎独”的电子信箱联络,也没有去看林誉之的电脑一眼。

在近一周的互相漠视后,终于,在开学这日,林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父母的强行“撮合”。

道理很简单,高中要上晚自习,他们俩都是走读生。林格一虽不如花却也似玉的大姑娘,夜晚一人走路,爸妈都不放心,一定要林誉之跟着她。

——当然,林誉之这种没有参加中考就直接进学校的学生,走的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钱钱通道。

学校里有一部分名额是给了这些家庭富裕的学生,比如林格的发小——葛荣城。非常感谢这些不好好学习的富二代们,也感谢他们背后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舍得为娃一掷千金的家长们,才令本不富裕的学校有了勃勃生机,重新修建了漂亮的草坪和物美价廉的食堂。

一想到这里,林格看葛荣城的脸都顺眼多了。

葛荣城暑假里跑三亚玩这个举动已经令林格怀疑他的智商了,原本葛荣城浓眉大眼大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