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昌宁定了一下,使自己平静下来。

“两位爱卿说的道理,朕岂会不明白,然而表扬嘉奖什么的都是虚的,若想他们真的有所行动,内心又信服,不至于说朝廷以权压人,势必要给点实际的好处。”

“再者,商人也并不全都是利欲熏心之辈,也并不都是一无是处。”

“商人纵然是贩卖物品的,但是有的商人也事生产,他们也给老百姓带来了便利。”

“假如利用得当,一来从他们那得来的赋税就是普通农民的几百倍,二来,商人生产出商品多了,有些物品就不会那么贵,老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

昌宁转身,走到堂前,坐下,“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我也只不过允了他们二十年,并且做官期间,不可再插手生意上的事,如有违反,将会被重罚。”

“就这样,难道我们的世家子弟还都比不过那些整日里在市井里混的商人之子吗?”

“就算商人真的当官了,难道我朝的官员就想不出好的条例去约束他们了吗?更何况如何因为他是商人就不能当官了,只要有德有才,谁都可以当官。”

“好好坏坏,我们姑且一试。”

一番话说下来,周维和石砚交换了下眼色,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们甚至觉得以前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皇上,也未曾发现过原来他们的女皇有自己这么独到的见解。

石砚向皇上行了个礼,说道:“是,皇上言之有理,是臣等多言了。”

周维也行了个礼,“那臣等先行告退了。”

昌宁点了点头。

石砚和周维缓缓退出了书房。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昌宁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一下子便像没了力气似的摊在了椅子上。

“哎呀,总算打发走了这两个人了。”

桂花从身后走过来,替昌宁捏了捏肩膀。

“公主刚才真威风。奴婢看两位大人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昌宁倒是很冷静。

“他们未必真的是都服我了,也未必是相信了我说的话。只是事已至此,我的态度又很坚定,他们知道再与我争也难以改变,给我个台阶下罢了。”

桂花听完,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

朝堂上的事真的好复杂,弄不明白。

走出宫廷的石砚和周维,倒没有立即上轿离开。

两人并排走在官道上,周维首先说道:“皇上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石砚两手背在身后,看着前方。

“是啊,当年她临危受命登上帝位之前,只受过一个多月的帝王教习,初登大宝时对朝堂之事几乎一无所知,刚开始对诸事也不常表态,常常要百官去提醒她怎么做,如今竟有了自己的主意。”

周维又接着说,“皇上在当公主时就是个出了名的温婉贤淑,人善心软,大家都怕她镇不住百官,镇不住天下。”

“是啊,不只百官担心,就算是亲授她帝位的先皇都担心啊,但到如今,你看朝堂上已有超过一半的人真心服她了。”

“想不到她一个柔弱女子,却凭借着自己绵柔之力慢慢瓦解了人心,也掌握了朝堂。”

“之前皇上在处理政事时,在不懂之事上,一向多会听取群臣的意见,不会自己妄下决断,也做到了任人唯贤,虚怀若谷,礼贤下士,在朝堂上不偏不倚,对真正有德有才之辈十分敬重。”

“是啊,大概就是的这样宽厚贤良之名,才赢得了不少大臣的信赖和敬重吧。”

“石大人,您说是否是因为太傅罗江的缘故?”

石砚沉思一下,接着道:“谁也不知个中缘由,或许之前是我们小看皇上了。”

俩人口中的太傅罗江正是昌宁的老师。

罗江是两朝元老,学识渊博,桃李满天下,之前一直是翰林院学士,后来给太子当老师,之后升作太傅。

直至昌宁登基前的一个月,才来做昌宁的老师,前后教过三任储君,因此在朝中的威望很高。

昌宁拜罗江为老师时毕竟已经二十岁了,读书习字该学的也早就学了,除了一些实际的经世治国之论,也没有什么可学的。

不过,饶是如此,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昌宁每月初一、十五,还是要和太傅上课,讲一些治世治国之道。

上半年的江南大旱给了昌宁一个很大的警醒,还在江南之时,她就命人雇佣灾民加紧水利工程的建设和维修,并且根据颜为的建议,在江南实行了一些举措,最后灾民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到了八月底的时候,旱灾情况得到了许多缓解,各地一些地方都开始可以重新耕种一些干旱作物了。

是以朝堂中不少人对皇上的信服又加深了一些,许多人以为皇上此举定是因为在背后得到了高人的指点。

他们不知道这些建议皆来自颜为,都以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