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没有说话了，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杯中的茶。

其实她晚上没有喝茶的习惯，很容易睡不着。

“我喝完了，要不我们走吧。”她岔开了话题。

周延沉默着，领着她出去。

街上依旧人声鼎沸，就算将近午夜，也没有安静下来的征兆。

或许是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周延问她，“要不要逛一逛？反正明天是周末。”

陈辰看着这和记忆里截然不同的地方，有些怅惘地点点头。

人挤人的地方，周延半搂着她，陈辰感受着他手臂的力量，悄悄地把脸贴在他的怀里。

走到人稍微少的地方，他绅士地放开她，抬头看向街两边的店铺。

“看，你之前请我来吃饭的餐厅，还开着。”

陈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家门面气派的西餐厅灯火通明，窗户里飘出钢琴曲的旋律。

“是啊，老板很了不起。”陈辰淡然地笑了笑，高中的时候她一个人住，一个人解决吃饭问题。为了省事，她曾经每天都来这里吃饭，和那位体态微丰的女老板也逐渐相熟。

那时候和周延打过第一次交道后，她便常常带着周延来这里吃饭，老板见到她时总是乐呵呵地笑，给他们送上额外的甜品。

善良的老板一定很乐意看见这位独来独往的少女有了同伴。

“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要不要进去吃饭？”周延看向仰头的她。

“不了，我晚上一般吃得很少，何况刚才已经吃过几块点心了。”陈辰拒绝，现在物是人非，她不愿意再见故人。

周延沉吟片刻，长腿迈上台阶，推开门走了进去。不多时，他再出来，手中多了两个纸杯。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这里的冰淇淋。”

特别是秋天的时候，陈辰总觉得秋天吃冰淇淋比夏天爽很多，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吃冰淇淋不再贪恋它的冰凉，而更在意本身的味道。

陈辰接过装着几个冰淇淋球的纸杯，和周延沿着街边，边走边吃。

这条原本是中学后头的小吃街，现在被格外精心地捯饬成社交媒体上的网红街头。每走几步就能看见巨亮的直播灯光，两边的小贩卖的也是网红小吃或者手作。连街尾处都竖起了蓝色的路标，写着烂俗无比的“我在xx很想你”。

陈辰笑得弯腰，和周延说：“要是我们读高中的时候有这块牌子，我肯定每天偷偷去那里拍照。”

周延相信，那时候陈辰表面上是一个高冷理性的个性学生，其实私底下是个文艺范十足的小姑娘。她最喜欢大半夜给他打电话，让他起来看看天边的圆月。

走到了街尽头，曾经的高中就在前面，高大的建筑物像沾满了灰的铅笔盒，唯一的亮色是飘扬在教学楼前的横幅，上面写满了激励高三生的话语。

陈辰高中的回忆并不是那么美好，看着紧闭的大门，她也没有上前看一眼的心情。

“好冷。我想回去了。”

周延“嗯”了一声，把她手中已经吃完的冰淇淋纸杯接过来，让她的手可以放进口袋里取暖。

陈辰在车上等着周延扔完纸杯回来，他从垃圾桶那里折返，没有立刻回到车上。而是接起了电话。

似乎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他眉间立起了竖纹，手指捏紧了自己大衣上的纽扣。

这是他惯常的动作，每当遇到什么麻烦事情时，他的手总要找点什么东西握着。

陈辰惊觉自己对他竟是如此地熟悉，他们曾经是那么地亲密，缠绵之时恨不得将彼此融进骨肉之间。

但无情的岁月雕刻了容貌，也带来了难以忽略的变化。

陈辰看着眼前这位成年男人，竟很难将他和记忆里温和青涩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她想得出神时，周延挂了电话，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

“在想什么呢？”他把冰冷的手放在了方向盘，却没有开动。

“噢，没什么。”陈辰看见周延明显不信的眼神，随口说道，“我刚才吃的是海盐奥利奥的冰淇淋球，我在想你吃的橙子味会不会更好吃。”

周延一愣，噗呲笑了。

“我给你尝尝。”

“嗯？”

他极快倾身过来，捧着陈辰的脸吻了下去。这个吻并不温和，他攻城略地，捕捉着柔软的唇舌，将它们像果冻一样反复吮吸。

陈辰没来得及反抗，果真品尝到清甜的橙子味道。这种感觉像醉人的美酒一般，让她的神思像羽毛一样变得轻飘飘。

她不由抓紧周延的衣襟，但这样使得二人凑得更近。

她觉得不妥，慌忙松手，轻轻地睁眼，看着他低垂的长睫毛和高挺的鼻子，又闭上了眼睛。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周延放开了她。

“你怎么不呼吸呢？”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她才发现他们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