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松暝：“我记得当年给线人发送消息时间是25号晚上，让你们准备第二天晚上也就是27号早上行动，可白雎就像是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消息，把时间给提前了六个小时，变成了26号晚上……”

因为时间被提前了，很多准备工作来不及做，差点导致任务线崩掉，后面惨重的人员伤亡也跟这个有关。

薛岳山记得很清楚，最后是用牺牲所有人员的代价，才勉强让一人送出来消息，所以7.16白雎清剿活动的成功是踏着成百同伴尸骨而前行的，躯体灰烬噬掉化为了森林树木的养料。

郝松暝的声音还在继续。

“在我这边没有暴露自己前提下，那行动消息是谁走露的？我并不觉得白雎有本事可以未卜先知，除非有人告知。”

这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薛岳山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听出了对方话中潜藏深意。

一时间粗黑眉毛歪斜皱成了一团，好不容易坐下去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差点再次碎了茶杯。

他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当年从线人哪儿得知准确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提交了上去，请求上方指令。

可让他疑惑不解的是上面态度不明，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达清剿命令，按理来说如此重要行动，不应拖这么长时间。

可当时他着急，并没有多余时间去思考其中弯弯绕绕，在得到任命书第一时间就立即奔赴了前线。

即使后面清剿过程中察觉到了异样，他也很快联想到是否是他们的行动暴露了，而不是自己内部出了问题。

如今看来，其中分明藏着猫腻。

谁才是最后的操盘手？

薛岳山不同于其他领导的独断专行，一向明事理，对于下级的建议也能听得进去，可也要分内容，如果只要威胁到国家，那就是翻脸不认人了。

他对于好坏事都拎的清。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时眼神已经变得犀利，化为了一道锋利的剑芒直达对方心底。

平常人看了身体都不免颤抖上几分。

郝松暝却是不怕的，挺直了腰背说：“您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若出了任何问题，都由我一人承担。”

对方不说还好，一说到这薛岳山心中火气就大，他不是没有长眼睛，不可能看不出对方变化。

他其实早就动摇了，也就因着身份看他处于强势的一方，这小子是打定了注意最后自己怎么着都得同意。

可薛岳山偏不想让对方那么快如愿，硬骨头得磨磨，不然这次他同意了，等孤身入敌营嘱咐交代的事转瞬就忘脑后了！

可在对上那一双眼睛时，薛岳山总觉得自己小算盘无所遁形显匿出来了。

得了，他娘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这小子，手掌撑着双膝，等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语气带着不耐烦。

“罢了，我也不和你多说废话，你小子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你这激将法倒是用对了。”薛岳山往椅子后靠了靠，声音带着试探，“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让你回来？别和我说什么放不下白雎，老子不相信！”

郝松暝知道其他说辞在这儿行不通，也没打算真隐瞒。

思索片刻便说出来了，“你还记得曾经我和你提到过白雎将要付诸行动的“涅般”计划吗？”

“记得，怎么了？不是半路就夭折了？”薛岳山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时他听了满脑子不可思议，什么鬼计划？完全就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好在最后成功摧毁了那个破组织，不然不晓得又要有多少人招于黑手之下。

“其实，当年的白雎已经着手开始这个计划了，而且已经有了实验体一号……”

薛岳山瞪大眼，“为什么这件事没有汇报上来……”

“因为这个实验白雎是隐瞒着所有人，亲自带头秘密进行的，我最初并不知道，而是一次雨夜暗中跟着白雎到了地下室，无意窥看到了他们的正在进行的实验，而那时白雎已经对我起了怀疑，所以我需要更加谨慎从事。”

“这和你要重新回来有什么关系？”

“想必这次芩山7.16事件您都了解了，通过目前的证据，证实了这个基地不仅只是从事贩毒走私人口。

其实，这个基地还做着大量活体非法实验，秦涵江或许是得知消息，带着相关数据提前撤离了，警方赶到时面对的是一具空壳尸体，有价值的并不多……

而现在除了那份被毁掉的资料外，基地被炸弹完全摧毁，唯一现场不在…根据目前线索，秦涵江到了逃到了海外，所以我推测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非法组织，很有可能是一个跨过集团组织，而芩山基地不过就只是一个小分支，就算完全丢弃也不会伤筋动骨，所以他们才能舍弃得那么干脆，而我在秦涵江身上感受到了当年“白雎”的疯狂偏执……我打算去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