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端(1 / 3)

就这样一头雾水又满腔委屈地待到了下班,岳棠气鼓鼓地坐地铁回了家。一到门口她发现有点不对劲:防盗门外整整齐齐地码了两个还没拆封的外卖盒,她伸手摸了摸,早就冷掉了,应该是尚妍妍中午点的,她今天休假在家。怎么没拿进去吃呢?

家里一片静悄悄,岳棠探头探脑地叫了两声,发现尚妍妍的房门紧闭。她心里一阵犯嘀咕,难道是一直睡到现在,所以中饭都没吃?都晚上七点多了,再怎么睡觉也该醒了。

岳棠换好睡衣到厨房接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去把尚妍妍薅起来吃点东西,却在看到案台的一瞬愣住了:洗菜池边上是一个打翻的药瓶,白色的药片洒了满地,尚妍妍的小兔杯子放在一旁,杯底还有点颜色不明的液体。

程风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岳棠心里升腾起可怕的念头,她两步并作三步冲到尚妍妍房门口,万幸门并没有上锁。房间里严严实实拉着窗帘,尚妍妍侧卧在床的左边,看起来倒是乖巧地盖着被子,没什么古怪。

岳棠一个箭步窜到床前,掀开被子一边伸手去抓尚妍妍的胳膊,一边喊她的名字——所幸触手的皮肤还带着体温,尚妍妍似乎睡得很沉,在她急迫的叫喊中只是皱了皱眉头。

岳棠跳起身来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疯狂打开屋内紧闭的门窗,又满屋子转着看地上有没有火炭盆之类的东西,还好一无所获。她回身过去继续摇晃尚妍妍,心里的恐惧不安上升到了极致。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被她疯狂揉搓的尚妍妍总算睁开了眼睛,居然还带着一脸惺忪,有点含糊地开口道:“你干嘛啊?我再睡会儿。”

岳棠差点喜极而泣:“你他妈还活着啊!”

尚妍妍迟钝地转了转眼睛:“什么?我要睡觉,我头疼,好久没睡着过了。”

看起来她没什么大碍,岳棠的满腔喜悦立马转变成了怒火,就着尚妍妍的胳膊就拧了一下:“你还睡个毛啊睡!我以为你——”

她忽然截住了话头。

刚才情急之下没顾得上,她这才发现尚妍妍手上带了副皮手套,很漂亮,很华贵,很像……崔子珏之前送她的那副。

想起夺命判官的种种可怕之处,岳棠赶紧抓起尚妍妍的指尖把手套拽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拎着皮革的边缘把它远远扔在了茶几上,心里涌起可怕的疑问:她隐约记得这副手套还是当初无念突然发作差点把她掐死那次崔子珏送给她的,从医院回来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尚妍妍这副丢了魂的样子十有八九跟这手套脱不了干系,难道是崔子珏想害她?不小心误伤了别人?

摘了手套后,尚妍妍的眼神明显清澈了很多,但整个人还是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虚弱。岳棠想起自己还打了120,紧张道:“厨房里的药是你打翻的?你乱吃药了吗?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尚妍妍的声音小小的:“厨房?哦,那是我想找止疼片,不小心把维生素打翻了。我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呢……你有帮我把外卖拿回来吗?”

岳棠:“……” 她赶紧打电话取消了刚才的乌龙呼救,有点懊恼自己的草木皆兵,大概是因为程风事件的影响在她脑子里还余威不散;又看尚妍妍还是一副虚弱的模样躺在沙发上,顿时涌起对崔子珏的熊熊怒火:害人也就算了,堂堂夺命判官怎么下手这么不精准,还害到我室友头上?我要报警!呃报警好像没用……我要给廉政监察办写邮件举报!

岳棠骂骂咧咧地去厨房端了杯热水递给尚妍妍,决心要把这种谋害行为调查个水落石出:“妍妍你……为什么要带着我的手套睡觉?怪吓人的。”

尚妍妍一口把杯子里的热水喝下大半,看起来恢复了点元气,神情有点羞赧:“那啥,这事儿有点玄学,我说了你别笑话我啊。”

岳棠点头如捣蒜:“你快说。”玄学有什么好笑的,你不知道你室友我可是在阴间上班呢……

“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每次一到想睡觉的时候就头疼得特别厉害,吃止疼药也压不住,整晚整晚失眠。我还去了好几次医院,都说没什么毛病。”她又吞下几口热水,“前几天找止疼药的时候翻柜子,不小心翻出来了你这副手套,我记得你那会儿说是你领导送你的吧?”尚妍妍朝茶几上指了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在碰到这副手套那一瞬间,我头疼就好了,简直比打麻醉还见效。”

岳棠:“……啊?”

“很邪门是吧?我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当时只觉得是巧合。”尚妍妍缩起脖子来,“这几天你老是加班都没怎么按时回过家,没看见我的惨状,我真是疼得实在受不了了……病急乱投医,又把这副手套拿出来,效果立竿见影,真的是一拿到手就不疼了。所以我最近只要睡觉就会戴着它。”

见岳棠一脸惊悚呆滞,尚妍妍更没底气了:“我知道这事儿听起来很玄乎,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其实我这种行为也是能用科学解释的!就像小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抱着娃娃才能睡着,是因为对物品的依赖关系能产生褪黑素……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