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起一周年后，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当初协议的事情。

赫尔是不在意。

楚明熙是不敢。

协议说到底只是一纸空文，根本没有联邦法律的保护，但没有关系，他们结婚了，这样的关系是无法分离的。

世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要是有个孩子就更好了。楚明熙淡淡地想，如果是赫尔的孩子，他是愿意的。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过赫尔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每天早出晚归，早上见不到，晚上又等不到。

楚明熙最直观的感受是……受到了alpha的冷落。

周末，赫尔终于舍得回来了。

“赫尔！”

omega高兴扑到怀里。

赫尔一把接过他，托着omega慢慢走到沙发上。

“在做什么？”赫尔问。

“从实验室拿了一些资料，在试着修改一些机甲的设计图。”

“还顺利吗？”

omega点了点头。

“熙熙，你想你爸爸吗？要不要回去看看他们？”

楚明熙从alpha身上直起身来，仔细辨认赫尔脸上的表情，随后疑惑问：“我们离他们不远，可以经常看到的。再说了，我和爸爸还总是通话呢。”

这就有点难办了。

赫尔漫不经心地想，传送的位置她已经确定了，这次回来就为了告别。

赫尔抬起omega的下巴吻了吻。

“你喜欢我？”

omega脸红了。

在一起许久了，楚明熙还是改不了喜欢脸红的毛病。

“干嘛问这个？”

“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楚明熙见赫尔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似乎是戏谑，似乎是认真，omega的脑子瞬间热的一片空白。

“我干嘛喜欢你？”omega嘴硬道。

alpha总是捉弄他，他才不要顺她心意说呢。

“……不喜欢么。”赫尔呢喃了声。

那样最好，这代表她没有在这个世界留下因果，小世界对她的离开就不会产生羁绊。

赫尔几日没碰的omega格外敏感，荼靡花香不似往常霸道横撞，仿佛雨湿以后，带着一点点温顺意味。

楚明熙在浮沉中听到alpha仿佛叹息的声音。

“那样最好。”

三天后，楚明熙收到了联邦的强制离婚书。

omega当场愣在了原地，彼时楚明熙正好邀请爸爸来家里做客，两人正在厨房准备着alpha回来的晚餐。

“熙熙，你怎么了？”

明燃注意到自家儿子神色不对，一看，也惊了。

是强制离婚。

联邦的强制离婚一经发出，即刻生效，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爸爸，”楚明熙惊慌失措地看着明燃，“赫尔是要和我……离婚吗？这是假的吧？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呀……怎么突然……突然就……”

“熙熙别哭，说不定是搞错了呢？”明燃将人抱进怀里安慰。

omega有些天真地回答：“可是……可是上面是科斯-赫尔的签字……这也是错的吗？”

明燃心疼地拍了拍omega的背。

“熙熙，你别多想，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等赫尔回来了，一切就解释清楚了。”

楚明熙勉强止住了哭意，开始安安静静地等他的alpha回来。

到了平日里alpha回来的时间，赫尔没回来。

过了平日里alpha回来的时间，赫尔没回来。

“爸爸，”楚明熙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一字一句像破碎的玻璃渣，“……赫尔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呀？”

楚明熙突然想到alpha说过的话。

“你喜欢我？”

“我干嘛喜欢你？”

“那样最好。”

omega像是明白了什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赫尔大人，你真的要走啊？］

［嗯。］

［那，那个omega怎么办？他看起来好像喜欢您呢。］

［即便喜欢又如何？凡人的寿命太短，他陪不了我漫长的生命。］

系统不死心地问：［可是漫长的岁月多无聊啊，有个贴心的omega在身边不好吗？］

［死神不需要陪伴。］

赫尔随即幻化出一双黑色的翅膀，这是死神拟神态的样子，只有神可以看见神的真身，就连超出世界法则的系统都见不到。

就在赫尔飞入黑洞的瞬间，传输通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