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乌言雪是一国之君,虽然年轻得要命,但他的确像一位合格的皇帝一样,不仅做什么都做得很好,而且金口玉言、一诺千金。

当初整个门派的弟子不过三十余人,门派在山上,平常既空旷,又冷清。

天降大雪,天下间白茫茫一片,地上的积雪已经到脚踝,空气中充斥着冷冽的气味。

几粒雪落在叶茶的脸上。她收起剑,准备回去,一回头,却看见一个少年站在她后面。

她不知道是雪更白,还是少年的脸更白。

直到多年后小师弟消失不见,她才知道他叫乌言雪。

少年双手抱胸,脸簇拥在锦衣里,就那么盯着她,不说话。

想必这位就是新上山的小师弟了。

当时叶茶的年纪还小,存在着在同龄人面前出风头的心思,当即抽出剑,挽了一个漂亮、复杂、威风凛凛的剑花,这才把剑收回剑鞘。

乌言雪臭着脸看完,脸色梆硬,眉目间却隐藏着不明显的惊叹。

叶茶心下得意,面上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你就是刚刚上山的师弟吧,以后你就叫我大师姐,有什么就来找我。”

乌言雪长大时就像神经病一样讨人厌,小的时候虽有苗头,但到底没有那么明显。

他点点头,双唇抿了又抿,表情变了几番,才屈尊降贵开口,“这是什么?”

叶茶自小在山中长大,鲜少同世人接触,像一只野猴子一样,对什么礼节不礼节的毫不在意,单纯只是觉得乌言雪扭扭捏捏,想要的样子很搞笑。

她在心底快要笑死了,忍到肚子痛,“只是一个普通的剑花罢了。你要学也行,但我只有申时有空,你若是真的想学,就在那个时候来找我吧。”

唉,人们说“三岁看老”果然是有理由的,乌言雪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日后的神经病样子,叶茶由小到大不守约定的性子在当时已经初见雏形。

说完后,师父碰巧过来将乌言雪领走,乌言雪头也不回。叶茶回到屋里,仔仔细细完成每日挥剑三百下的任务,挥完后便将这个约定完全抛在脑后。

后来她被乌言雪找上门,经人家提醒才想起来这个约定。这下子她不好意思再敷衍人家,每日的申时准时出来教乌言雪练剑。

叶茶是天生练剑的材料,有天赋的同时还很勤奋;乌言雪没有天赋,但他是山上最勤奋的人之一。

叶茶不记得那几年乌言雪在她面前发下过多少誓了,总之他说出口的东西,就一定会做到;剑术同样突飞猛进,后来甚至比过了几位平常不甚用功的师兄。

……或许那时已经为他们二人拔刀相向埋下了伏笔。

叶茶强迫自己跳过回忆,将思绪转回现在。

乌言雪的长发垂落在地,原本用来绑头发的带子一半被他缠在手上,一半被虚虚抓住在他的二指间。因为没有得到答案,乌言雪咧开嘴,露出雪白而锋利的牙齿。

乌言雪虽然生得高大,但他毕竟是个药罐子,年少时的习武生活也没能让他有什么夸张的肌肉。他懒于理发,两颗琉璃似的眼珠子常常被眼皮半掩住,平常像个阴沉的大魔王。

但此刻他将双眼全部睁开,露出森白牙齿时,却像一只野犬。

时时刻刻准备咬住人的咽喉,伺机给予致命一击。

大太监不敢插嘴,汗毛直树,同时留心乌言雪周身的气息变化。

眼看乌言雪越来越沉郁,大太监手心渗出汗渍。

叶茶自小将心思放在练剑上,为了剑术大成不择手段,心思纯粹得可怕。

现在她要开口说出今生的第二句谎言:

“大师姐自得到核心剑法后便一直在闭关,整个山门无人知道她的下落。”

叶茶微微睁大双眼,这是她在紧张时无意识出现的小动作,“如果陛下需要,以后有消息时,属下必定第一时间报告给您。”为了使自己更可信,她又补上一句。

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叶茶暗自祈祷别人不会听见它的跳动声。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其中仅仅印着乌言雪的身影。

乌言雪一怔,转瞬懒懒向后倒去。

乌言雪整个身子轻巧地跌进龙椅上,好似先前他的心情不好只是假象,他拖长语调,“那朕就等你的好消息。”

叶茶双肩松懈下来,紧紧握住剑的手指略微松开,隐秘地吐出一口长气。

骗过他了。

大臣们早在制服刺客时就被遣走了,大太监嘴巴开了又合,乌言雪恢复成半死不活的样子。

乌言雪咬住发带,唇珠正好压在那一颗翠绿色玉石上。

他自己慢吞吞绑好一个高马尾,马尾松松垮垮,两鬓漏出几缕鸦羽,“索性今日无事,不如朕亲自审审那个刺客。”

*

叶茶在这三年里忙着找各个大家打怪,当她把剑捅进什么武学天才的屁股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