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渡人(1 / 2)

“安王妃大驾光临,臣甚是惶恐。”

徐逸走在几人前面,将余笙挡在了身后。

“若是为了薄州未等中渊召令便出兵一事,错不在他们,”他充满戒备,“在我。”

“你现在就是这么看你义母的么?”

袁慧与徐逸相处也有十几年时间,如何看不出他眼中疏离,勉强提起笑意,“今日出中渊,太后不知此事。”

袁青黛有些意外:“那王妃是来做什么的?”

“在中渊待的无聊,出来走走,不可以么?”

余笙从徐逸身后走出来:“王妃大驾光临,是薄州幸事,自然可以。”

她倒不是担忧徐逸一人应付不了王妃。

如今薄州州主长司均未定,此事若与中渊皇室的人扯上些不快的关联,恐怕是只会乱上加乱。

再说了,薄州百姓看到中渊皇室来了人,也能心中安定一些。

没必要闹得太僵。

听了这话,袁慧忽然直接看向余笙:“多谢余姑娘的好意,叨扰了。”

余笙愣住了。

她在袁慧眸中瞧不见高傲,却瞧见了与平日不一样的东西。

女人举手投足间处处是皇家女子的高雅贵气,一举一动依旧从容不迫,可看向余笙时,不是那端坐高台的睥睨之仪,而是……一名母亲对孩儿的愧疚。

“余姑娘?”

袁慧心思细腻,察觉出她的不对劲,眸中更是多了许多关切:“还好么?”

余笙回过神,“没事,只是许久不见王妃,不曾想居然在这里遇见。”

“我来得匆忙,未来得及告知,是我的不对,”袁慧忽然满脸愧疚,“是我吓到你了。”

“王妃何必说这些,”徐逸绕过余笙肩膀,将姑娘揽至身边,又盯着袁慧看了许久,略一抿唇沉吟,将她拉至了背后,“余姑娘身体尚未痊愈,不宜受凉,见谅。”

袁慧看向徐逸,“没事的,没事的,身体最重要。”

她忙转身换着下人,“我来的时候匆忙,没备什么薄礼,但听说你们在薄州领兵作战,便叫府上的名医配了些皇家补血、祛疤、增气的药方……”

瞥见徐逸骤然紧锁的眉头,她瑟缩一下,急忙补充:“不是说我嫌弃你留疤的意思,我就是担心万一你伤得很重,凭薄州的医术若是很难治,岂不是耽误——”

徐逸轻咳一声,王妃又是一抖:“不过余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余笙被徐逸按着强行躲在他的身后,看着袁慧的一举一动,心中逐渐了然——王妃在害怕。

不知她在怕些什么,可见往日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妃如今瑟缩着眼神,她终于还是觉得心中不大舒服,“虽然已经入春,可外面没有那么暖和,薄州城还在重整当中,您身份高贵,怕是主城中的一般客栈配不上您的身价,王妃若是不介意,不如便先到我的房间歇息歇息。”

“我这就派人去给您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

“姑娘!”

袁慧猛地起身,看向她欲言又止:“多谢,麻烦了……”

王妃像是转了个性子,随意余笙带来什么东西,都要对余笙颤颤巍巍地道一声谢,搞得余笙这一天下来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终于,到了傍晚,余笙派人拿着炭火进了袁慧房间,实在忍不住问道:“王妃究竟想要对我说什么?”

“你别误会……”

“殿下,现在世子不在,您大可以不必如此对我,”余笙看着袁慧的神色,只觉得心中疲累,“想说什么便说吧。”

“我……”

袁慧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用尽浑身气力道:“你……有怨过我么?”

想到了是背着安王来到薄州,警告她与徐逸离得远些,亦或是安王妃心系义子不远千里跑来一解相思……

余笙万万没有想到,袁慧一开口,竟是与她有关。

屋内炭火添的不多,温度却足以让余笙感到窒息,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焦虑紧张的王妃,呼吸憋闷,口干舌燥。

许久,她才听到自己用干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开口道:“王妃何必在乎这些?”

“若我说不会,您会信么,”

她淡漠地看着眼前女子,“若我说会,您又打算怎么弥补?”

“我……”

“王妃不必愁于我的问题,”余笙轻轻笑了一声,“您弥补不了。”

这一声笑,似乎带走架在她身上的千般万般冤屈的经历。

“可余姑娘,你没有生命之忧,我现在也意识到是我这个做义母的不对,”袁慧红了眼眶,“我只想在有限的时间多弥补一些事情,不然我也不可能偷偷背着阿姐跑来薄州见你们……”

“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劝劝阿逸,我只想听他像之前那样叫我一声王妃,或者,或者……